陈氏晕乎乎的回堂屋去招待客人。
因为事先跟方永顺通了一口气,接下来的事就好谈了。
刘家也很意外,一家人朝方家道完歉,由着蒋氏先起了个头说和,陈氏并没有像他们准备好的那样,勃然大怒,反而心平气和的听了蒋氏把话说完。
刘家人看到了希望,自然一阵欣喜,蒋氏的语气也越发真心实意,本来做好了准备要打一场硬战,但是方家人这般善解人意,事情就成功了一半,就算最后还是结不成亲,至少两家也不用交恶了。
陈氏听完话,脸色虽然不好,但到底还算平静,皱眉道:“大娘和大爷都亲自过来了,我也不好把话说绝,我实在是喜欢你们家青青,小姑娘又大方又伶俐,说出来不怕大娘大爷笑话,这要是青青,我做梦都能笑醒,恨不得当是自家姑娘疼爱。”
这话的意思,在场的人都明白,人方家只瞧得上刘青,瞧不上刘雅琴。
身为刘雅琴的父亲,刘二叔也是一脸的羞愧,是自家理亏,也怨不得人家嫌弃,刚想劝他爹娘要不就放弃,反正自家女儿是名声是毁了,方家都知道了来龙去脉,还这么中意侄女,也是有心的,没得为了他那不争气的女儿,把侄女的缘分给破坏了。
不过刘二叔还没开口,便听见他爹深深叹了口气,“真真是对不住侄媳妇了,现在村子里都知道是我家大孙女的婚事,就算成不了,也不能再让青青给搭进来,否则不就是乱套了?底下还好几个孙女,以后怎么说亲?怪就怪我们家青青没这福气。如今我跟老婆子虽然舍了脸皮过来,可倘若侄媳妇实在瞧不上我那大孙女,那也是命,只要侄媳妇不怪罪我们,就已经心满意足了。”
陈氏皱眉,她当然知道刘家同意把青青说过来的几率很低,不过还是想试探一番罢,既然现在刘大爷也表明了底线,她也只得放弃,为难的道:“大爷家的难处,我也能懂,到底都是有姑娘的人家。可我们家虽然没什么门第,永顺却也是实打实的秀才,往后还要考举人,考进士,他爷奶去世前最放心不下的就是这孩子的婚事,说句难听的,我要是没挑好这个媳妇,弄得孩子家宅不宁,百年后哪还有脸见祖宗?”
刘家人闻言一脸羞愧,娶妻娶贤,他们家就是没选好媳妇,日子好不容易有盼头了,就被那个败家娘们搅得没办法安宁。
结果现在还祸害到别人家去了。
十分羞愧的刘家人顿时说不出来了。
不过陈氏倒也没有故意拿话讽刺刘家人,事实上从跟儿子进屋开始,她就已经妥协了,只是心里难免憋着气,该怎么妥协,拿什么妥协,都得她说了算,现在是刘家求着他们。
说白了,陈氏不过是在为自家争取权益,刘家不可能平白无故就想让她换个媳妇,她儿子虽然比不上刘延宁,但也不能这样叫人欺负。
这亲还是要结的,陈氏也不想把关系弄得太难看,顿了顿,便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忙道:“大爷大娘别误会,我说的不是你们家姑娘,虽然你们家大姑娘我没接触过,但是大爷大娘的为人,又跟青青是亲姐妹,想必也不会差的,只是……”
陈氏话锋一转,有些迟疑:“大爷大娘也别怪我话说得难听,我实在是怕这孩子她娘太厉害了,真要成了亲家……”
虽然陈氏没把话说明白,但她先前就暗示了一通,意思就很明显,怕自家也被弄得家宅不宁。
这话刚落音,刘二叔再也忍不住,立刻道:“方嫂子不必担心,我回去就休了那恶妇!”
这下别说刘大爷他们了,连陈氏都不赞同,连忙道:“刘家二叔可别置气,我没这个意思。”这要是真结亲,儿媳妇还没嫁过来,就有个被休了的娘,这让她儿子的面子往哪儿搁?
刘大爷也回头瞪了刘二叔一眼:“你就消停些罢,这笔账回去总能算的!”
陈氏见状,知道刘大爷心里还是有成算的,才放下心来,道:“不是我说,大爷大娘就是太厚道了,这样儿的搅家精,要是换成别人家,打死都不是个事。”
按理说,陈氏和王氏再怎么说也是平辈,就算要结亲,说这样的话也有些过了,不过看在他们方家也是受害者份上,刘家等人也没有多想,蒋氏符合道,“侄媳妇放心,这件事了,我一定好好教训她,就算教训不过来,也得死死盯着我,万不能再让她出去作恶。”
一直没有说话,来了就当自己是个摆设的刘延宁忍不住皱眉,心里头一咯噔。
虽然不该编排长辈,但是方伯母委实有些厉害啊。爷奶现在一心想结亲,把事情了结,便没有注意到方伯母的态度,可他实在不敢放心,倘若方伯母说的是她心中所想,这要是真订了亲,雅琴日后进了门还有好日子过?
陈氏没有注意到刘延宁的反应,她心里还算满意,刘家的老人心里有成算,就算儿子有个不消停的岳母,往后也闹不到他们家来,只要她把儿媳妇管好就行了。
想是这么想,陈氏面上还是没放松,仍然愁云不减,“大爷大娘也知道,我们家永顺这孩子虽然会读书,心底却太过善良,就怕被人牵着走,我以前想着给他找个机灵的,心思正的媳妇,两个人也好互补,太厉害了肯定不行,行事拎不清就更要不得了,我们家永顺没个兄弟帮衬,往后我跟他爹百年了,可就万事只得靠他自己……”
刘大爷心里一咯噔,这是怕他大孙女太厉害,跟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