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刘青一进厅,就看到她娘迫不及待要离开的模样,不等她说话,就叮嘱了她一通好好招待客人,刘青只能点头应了,等她们走远,才转头看向江景行:“你跟我娘说什么了?”
江景行放下手中的茶杯,气定神闲:“伯母委实太客气了。”
刘青抿了抿唇,她其实也知道,在她娘心里,江景行是高不可攀的人物,怎么也不会把他们联想到一起来,再加上江景行也算是“看着她长大”,一直对她颇有照顾,她大概觉得江景行是把自己当妹妹,自然放心叫他们亲近。
想到这里,刘青不再纠结这个问题,她看着江景行嘴角的笑意,故意问:“哥哥已经去侯府了,江大哥怎么这会儿过来了?”
江景行依然笑眯眯的解释:“在外祖家歇了一晚,一出门就上这儿来了,还以为延宁今儿会在家。”
这个解释刘青当然不信,他的时间算得也太巧了些,便道:“江大哥有心了,哥哥现在不在家,想必也会知道你的心意。”
她哥已经对他充满了忌惮,要知道他偷偷跑他们家来,只怕江景行从此要被列入拒绝来往户了。
江景行嘴角又弯了下,定定地看着她,轻声道:“无妨,此次上门是为道别。”
“道别?”刘青愣了一下,也跟着追问,“你要去哪里?”
“回乡科考。”江景行回答道,不等刘青追问,他已经从椅子里站了起来,轻轻拂去了衣服上不存在的皱褶,才笑着问刘青,“外边天气甚好,青青不带我逛逛院子?”
主随客便,刘青顺从的点头。江景行又对身后的随从道:“晚些还有事,你们先在这儿歇歇脚吧。”
随从们知道主子的心思,当然没有异议,刘青也只能让木棉留下来,招呼这几位客人,木棉没有多心,直接应下来来,木槿在屋里帮刘青缝东西,没有跟她们一块过来,所以这会儿,只有刘青和江景行两个人去逛院子。
刘青的思绪还放在江景行要回乡科考一事上,一出门便问:“侯府久居京城,怎么还要回乡科考?”她记得那孙知府也不是洪州本土人士,但因为孙家三代都在洪州城扎根,所以到孙三少时,便直接在洪州参加的童试。江景行应该也可以在京城参与考试才对。
一出门,江景行又开始动手动脚了,笑着揉了揉刘青的头顶,才道:“江家祖籍在苏州府……”
刘青一顿,听到苏州她第一反应就是上辈子网上流传的段子,江苏高考变态难,江苏考生巨苦逼。很快刘青又联想起来了,苏州在江南,江南自古多才子,敢情那儿出学霸是历史传统啊。刘青顿时更加不解了:“江南是出了名的才子之乡,那儿……不是竞争更激烈吗?”
江景行笑而不语,趁着她思考的时候,已经握住了她的手,一派悠然的往前走。
刘青心里狂跳,感觉又紧张又刺激,要是叫她娘看到他们牵手,不亚于抓奸在床的冲击了。
偷偷摸摸的事情,总是容易让人情绪亢奋,虽然只是牵个小手,刘青也体会了一次肾上腺素飙升的感觉,脸红心跳,口干舌燥,一时也想不起追问他为什么一定要回祖籍的事了。
终于拉到了妹子的小手,江景行也不像以往那般淡然,看着刘青的眼神就像带着丝,紧紧地缠绕着她。
站在院中,沐浴着阳光,两个人执手相看,谁也没说话。此时无声胜有声。
等江景行告辞离开的时候,刘青满脑子里只记得他说的那两个字——“等我”。
李氏匆匆从灶房出来,送了江景行出门,还站在院中看着门口感慨,一脸的遗憾,“不是说留下来吃饭吗,怎么这么快就走了……”
刘青回过神来,把发烫的掌心缩回了袖中,心想恋爱也谈了,小手也牵了,他再留下来吃午饭,除了得罪她哥,一点好处都没有吧……
李氏转念一想,江公子这会儿应该回侯府了,延宁也在侯府,他们碰上还能好好道个别,因此也不遗憾了,收拾起心情,回厨房继续准备午饭。江公子不留下来,她们娘俩还要吃饭。
刘青见她娘没有注意到自己,也默默回了自己的屋子,想到江景行非要回临安参加科考的事,不管他或者侯府是出于什么样的考量,可见他是真的不怕江南那些扎堆的才子们。
还真的是充满了自信啊——刘青觉得她对江景行的喜欢又增加了呢,自信的男人最有魅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