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轿行至半道,从右边的角落里窜出一列队伍,唢呐吹吹打打,鞭炮齐鸣,依稀可辨也是送嫁的队伍,虽然这个阵仗和容清浅的比起来,相差甚远,但是还是令关予谦心里不舒服。
从昨天起他就一直派人在道路清障,士兵们也是严防死守,按道理应该一只苍蝇都飞不进来才是,这个迎亲队伍倒是来得蹊跷,事出反常必有妖,肯定是有人在从中作梗。
“安副将,你去前面探查一下,到底怎么回事?”
“是。”随行的安泰之领命而去。
容清浅坐在矫中隐隐约约也知道发生了什么,心里也是焦急万分。
惹衣也知道一点婚嫁的禁忌,在结婚迎娶途中,如遇到另一队迎娶车队,叫”喜冲喜”,对双方都不利,会抵消彼此的福份,因此结婚前夕男方都会大肆昭告天下结婚的时间,有相同时辰结婚的人家都会相互错开,以免给双方带来不吉的兆头,而且武昌侯府和端亲王府联姻的消息是妇孺皆知,怎么会有人上赶着给自己找不痛快,这种情况就耐人寻味了。
“清浅,你且安心坐着,待我前去看看。”
惹衣跟着安泰之走向前去,迎亲的队伍在关予谦的吩咐下放慢了步伐。
惹衣和安泰之拐进小巷,迎亲的是西街最西边的二癞子,这个二癞子在西街是出了名的流氓恶霸,平时就惯常欺压良善百姓,已经三十好几了,却一直都没有娶上媳妇,非是不想娶,而是没有人愿意嫁给这样一个不学无术、好吃懒做、却又满头恶痢、凶神恶煞的混子。
这个千年老光棍怎么会这么巧,赶在今天娶上媳妇了,又是哪家不开眼的姑娘愿意往火坑里跳?
端亲王府的赵媒婆赶紧上前同对方的林媒婆交涉。
“老林啊,你真是好本事,居然说成这个万年老光棍的亲事,佩服佩服!你看这吉时快到了,我们赶紧交换一下花朵,鸣串鞭炮过去吧!”这要是耽误了吉时,谁都担待不起。
中国传统的说法是如果路遇喜冲喜,花轿双方必需互放鞭炮,或由双方媒人交换花朵,以化解之。
“是老赵啊?这可怎么好呢?今天我们出来可没带什么花朵,原本存着侥幸的心理,想从这小路赶紧穿过去,谁曾想,会碰到你们的队伍。”这林媒婆和赵媒婆原来就是死对头,赵媒婆为人耿直,虽然圆滑却从不会欺上瞒下,完全靠着自己的交际能力,和应变能力在汴京的媒婆圈混出名声。
而这个林媒婆惯会偷奸耍滑,完全靠着三寸不烂之舌,和弄虚作假等欺瞒手段也是说成了许多怨偶。
因此赵媒婆十分看不惯林媒婆,而林媒婆对赵媒婆的自命清高也是嗤之以鼻,两个人相看两厌。
“哦?迎亲不带花朵我也是头一次听说,你该不会是故意刁难我的吧?你可知道这是武昌侯府的接亲车队?”这摆明了就是故意刁难。
“老赵你看你说的什么话,我当然知道这是关将军的接亲车队,你说我小小一介草民,怎么敢跟权贵叫板?你也知道二癞子的情况,能娶到老婆就不错了,哪里还有这些个讲究,不过把人接回家就好了。”林媒婆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是她那轻蔑挑衅的眼神,表达的却完全不是这个意思。她赵媒婆不是能耐吗?今天她就什么都不带,看她还有什么办法化解。
赵媒婆从事这项工作多年,虽然还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但是却也难不倒她。
“既然这样,那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这位姑娘,麻烦你进去看看新娘子身上可带有什么花朵,或者绣着的也行,弄一朵出来。”赵媒婆看看一旁的惹衣,如是说到。
“没问题。”惹衣欣然应允。
二癞子那头既然故意刁难,显然不会这么容易就束手旁观,几个五大三粗的汉子横在花轿旁,不让惹衣接近。
这个时候安泰之就派上了用场,之见他三拳两脚,就把几个大汉打趴在地,要不是今天是关予谦的大喜日子,他绝对要让他们见血,而不是单单打脱臼这么简单。
那些人看安泰之这架势,一个个都焉了,就连素来亡命的二癞子都不敢吭声,趴在地上直喘粗气,眼睁睁的看着惹衣撩开帘子上了轿子。
惹衣一进轿子,就看到一个妙龄少女穿着大红的嫁衣,盖着红盖头,被五花大绑扔在轿子中。嘴里发出吱吱的叫声。
惹衣掀开盖头,就看到一个长相十分清秀的女子,满脸是泪,嘴巴被布团塞着,双眼祈求的看着惹衣,惹衣帮她拿下布团。
“救救我,求求你救救我,我不想嫁给那个混蛋!”
“你先等一下。”惹衣将手中绣有牡丹的盖头拿给赵媒婆。
“好了,这朵花我就拿走了,我的这朵你也留着吧!相信你以后也见不到如此高贵的布料了。”今天这事过后,以关予谦的性子,林媒婆这媒婆生涯是要告一段落了,为她默哀一刻钟。
“你你……你怎么能这样。”林媒婆气得直瞪眼,却又无计可施。
“鞭炮放起来,我们走。”耽误了吉时可就麻烦了。
赵媒婆紧锣密鼓的赶了回去,迎亲的队伍继续往前向武昌侯府行进,一场风波就这样告一段落。
惹衣想到刚刚那个少女的模样,放心不下,就又折了回去。安泰之不放心她,就也陪她留了下来。他也不劝诫惹衣,他知道一旦她决定的事情,就九头牛都拉不回来,而他愿意无条件的包容。
二癞子看到他们两个,吓得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