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人点头应‘是’,完全没有怀疑严震的话,他们走出暗狱,门口有另一批黑衣人来接严震。
中年人在他身后,仍旧送他一句‘祝你好运’。
是的,严震暗暗说着,今天一定是他的幸运日,他会遇到好运的!
“不能带这个。”四名黑衣人中的一个人说道,他一身黑西装,胳膊上套着白袖标,再戴顶黑帽子就更像迈克·杰克逊了。
白袖标指指严震怀里的龙猫,空洞的眼神没有焦距,如果他不是盲人,那就是被人操纵的木偶。
“这是我妹妹的遗物,抱歉,我必须带着它,无论去哪。”严震坚决地说。
“需要检查。”白袖标伸出手,目光仍然定在别处,像个失明的人,用侧脸对着严震。
严震抓着龙猫的手,说:“我不会放开它。”
白袖标沉默一瞬,没再坚持,他的食指突然变成一根七寸长的钢针,快速刺入龙猫的脑袋,接着是心脏和腹部。
连刺三针,龙猫还是龙猫,只是多了三个针眼的龙猫,白袖标收针为指,点了下头,说:“可以了。”
严震故意表现得非常不悦,瞪了白袖标一眼,把龙猫重新抱紧在怀里。
他们穿过广场,此时是清晨,广场边上聚焦了不少的人,看样子就不像出来晨练、吃早餐的,扎堆指着严震议论纷纷。
估计是‘除暴安良’的舆论影响太大,这些人都拿他当‘头条’了,今天是‘头条’进塔受死的日子,换作解放前,就等于江洋大盗在菜市口问斩的日子,老百姓都得来瞧瞧热闹。
幸好没人扔臭鸡蛋和烂菜叶,严震自嘲地笑笑,但笑容瞬间凝固在嘴角,他看到薯片被装在一个铁笼里,他脑袋靠着笼子的铁栏,身上跟血葫芦似的,双眼紧闭,像是已经昏迷了。
铁笼下有四个轮子,两名黑衣人推着铁笼走近高塔,笼子周围跟着四名白衣人。
白衣人,顾名思义,身穿一身白,不过不是西装,是唐装;严震眯了眯眼,他第一次知道春市还有白衣人。
白衣人和黑衣人不同,他们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和面无表情、死鱼眼的黑衣人比,更具活人的灵气。
整个城堡里,喜欢纯白色的,除了浮图还有谁?
押送薯片从私人囚室到高塔,浮图自然要用他信得过的人,那么这四个白衣人的‘领导’,必然是浮图了。
铁笼和严震都来到高塔的门前,高塔的大门没有可供手动开启的部件,其实就是一整块的金属板,只能从内部打开。
严震十分担心薯片的情况,但他不能表露出来,只好尽量让视线定格在金属大门上。
他不怕进到塔里逃不出来,这七天里,他在练习‘分身术’的时候,获得了意外之喜,化沙能力的提升连带这项技能的影响力也跟着增强了一大截。
现在只要他接触到一个物体,即使是像薯片这么大体积的,也能同化成沙,到时两人一起从排水道逃走就是了。
众目睽睽之下,反而不好行动,城堡内的写手,全听元老院指挥,到时群起围之,保不齐有人的道具就能克制住他的能力。
银色的金属大门逐渐变得透明,它没有以任何一种常规的方式开启,而是由实变虚,人可以直接走进去。
塔内灯光明亮,进门正对一架升降梯,塔底到顶端中间悬浮着许多房间,或说是方型的小屋,它们由塔壁上伸出的支架承载重量,极像南方某些地区峭壁上的古代悬棺。
升降梯在塔的中央,乘坐它可以到达任何一个房间,等在升降梯旁边的是,是个戴眼镜的女人。
她穿着合身的深色套装,头发梳得一丝不乱,很有些都市职场女性的气质,礼貌地朝四名白衣人打过招呼,她打开升降梯的门,让黑衣人把装薯片铁笼推上去。
“请问,我和他是去同一层吗?”严震忽然开口,因为他发现女人没有要他也上去的意思。
“不是。”女人扶了下鼻梁上的黑框眼镜。
“他去几层?我们究竟是来做什么的?”严震故意表现出一点紧张和惶恐。
“他到三层,你们来配合联盟的实验工作。”女人如实回道。
“我要先跟他去三层看看。”严震加重语气说。
女人眉间皱起两道深深的纹路,严震心里一沉,以为她低档住了催眠术的暗示,可接着女人就点了点头,替他打开了升降机的门。
白衣人和黑衣人在升降梯门关上的时候便转身离开了,他们的押送任务到此为止。
升降梯里只有严震、女人和铁笼里的薯片,严震问了女人的名字,和她的职位。
三层共有四个房间,升降梯的门是可旋转的,转到哪边就能从哪边开,四个房间中只有一间屋子的房门是开着的。
女人打开升降梯的门,她先推着铁笼走进去,苗条的身材和细瘦的手臂完全不影响她展示内在的力量。
严震紧随其后,房间中央放着张手术台,周围靠墙搁着许多仪器,一个穿着白大褂的中年人正用乐园的虚拟光屏跟什么人沟通。
他见女人推着铁笼进来,立即关闭光屏,主动问了声好,可看到随后进来的严震,脸上立即露出了疑惑的神情。
“露姐,不是说今天就一个吗?”中年人问。
“他来看看,不是实验品。”笔名叫金风玉露的女人解释道。
“我来看看,顺便聊聊天。”严震说。
他关上房门,走到中年人面前,微笑着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