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天明时,大家还都有点懵。

咝……这天儿变得也太快了!

一夜之间,皇上成了太上皇,谨亲王成了皇上,善亲王被圈禁了,魏玉林掉了脑袋,东西两厂眼瞅着就要血流成河。

各府都有些不安,想出门打听又不敢贸然瞎走动,生怕一不小心触了新帝的霉头。善亲王府中,善亲王妃柳氏更是哭成了个泪人儿。

她拉着孟君泓,不无惊恐道:“这、这怎么办!爷之前与魏玉林那边亲近,现下谨……现下皇上记恨着,咱们怎么办!”

“唉,你别哭了!”孟君泓也是焦头烂额。打从说服自己接受魏玉林的打算后,他便在等着登到那个受尽艳羡的位子上。谁知道到了眼前的位子还能飞了?谁知道大哥行事这么狠!

在房中转悠了两个来回,孟君泓沉了口气:“我去见父皇去!大哥突然登基,纵说是父皇禅位,满朝也都会觉得蹊跷,现在必定都盯着看他对父皇的态度。我求父皇开口保我们,他必不敢忤逆!”

“这……能成吗?”柳氏泪眼婆娑,孟君泓一挥手:“成不成的,反正我先试试去。”

他说着就出了门,心下的不安让他比平日多做了许多吩咐,吩咐下人把后院守好、吩咐近前侍奉的人务必格外费神盯着,万一有什么人硬闯王府来拿人,让他们务必去给他报个信。

孟君泓自问交待妥当后才往府外走,大门一开,却见寒光直刺眼前。

“回去!”外面的锦衣卫厉声喝道。

孟君泓大怒:“我好歹是太上皇亲封的亲王,我要进宫面见太上皇,滚开!”

“太上皇亲封的亲王?当今圣上可革了你的爵!”锦衣卫没有半天退缩,反而还往前了一句,“回去!别逼我们依圣旨‘格杀勿论’!”

“你……”孟君泓瞪了他许久,终是怂了,缩回府中。

他磨了会儿牙,一叹:“关上门!换个清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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谨亲王府。

阖府上下都等了一整日,直至夜幕再降,谨亲王妃才听得身边的宦官带着喜色进来禀话说:“王妃,爷回来了!”

谨亲王妃目光微凌,挥手命宦官退下,看看一左一右的一双子女,平静道:“走吧,咱迎驾去。”

母子三人便一起出了堂屋,尚未走出正院的大门,孟君涯先一步走了进来。

谨亲王妃略有些紧张地抬眸看向他,尚未来的及见礼,蓦被他一把拥住。

“……”谨亲王妃准备好了的一声“皇上”噎在了喉中,滞了许久,道出来的还是那声更为熟悉的,“爷……?”

“让你担心了。”孟君涯压抑了一天的不安在这一刻倾泻而出,他毫无顾忌地将王妃按在怀里,静了许久才又说,“没事了,都没事了。”

“我、我知道……”谨亲王妃喜极而泣,在他怀中逐渐静下气来,她觉得又高兴、又有点儿说不清的伤感,最后,化作了十分实在的不好意思。

谨亲王妃稍一咳:“孩子们都在呢。”

孟君涯方回过神,也咳了一声,松开了王妃。

一子一女在面前戳着傻眼,兄妹俩互相看了看,不太知道此时是该叫父王还是父皇。

“来,时衸、瑜婧。”孟君涯蹲下|身,将两个孩子叫到跟前,先跟女儿说,“这些天我会很忙,你多来陪陪你母妃。你母妃身子不好,礼部对她加封事宜的安排,你也要多帮她盯着。”

“好。”瑜婧点头应下,“您放心忙您的,府里我会帮母妃打理。”

“嗯。”孟君涯满意一笑,又看向儿子,“你不日就要封郡王,但在那之前,我希望你跟你的各位叔叔、还有堂弟们多走动。”

“是。”十四岁的孟时衸沉稳颔首,想了想,又问,“那京中的各大世家,儿臣是否也要走动?”

孟君涯抿笑:“你看呢?”

孟时衸沉思了一下便拿了主意:“那儿臣先走动与宗室沾亲的,只当亲戚走动。不沾亲的,等他们进宫觐见过您再说。”

“很好。”孟君涯点头赞许,站起身,又向王妃道,“我近些日子都要在宫中忙,迟几天再接你们进去。如有别的府过来走动,见不见随你,册后之后你总要见的,现下可以偷得一时清闲。”

“好。”王妃衔笑点头,略作沉吟,提醒说,“您得空时记得代我向母后告个罪,便说近来不便进宫问安,过些日子再去向她磕头。”

“嗯。”谨亲王记下这事,又一握她的手,“我先回宫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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逸郡王府。

□□之后的第三天,谢继清就上门谢罪来了,道那天让孟君淮受惊了实在不好意思,孟君淮懒得跟他置气!

——那天在宫门口“受惊”的皇子可不止他一个,现下他头一个就来逸郡王府告罪,说是因为从前关系更亲虽也说得通,但看起来实在更像是谢继清担心他妹妹在逸郡王府受委屈。

于是孟君淮也没藏着掖着:“行了,就是你们谢家都跟我翻了脸,我也不会亏待玉引的,她不嫌弃我我就绝不嫌弃她。”

他阴着张脸睇了谢继清一会儿,轻一笑:“不过现下你有没有什么方便说的情况?劳烦告知一二。”

“嗯……有。”谢继清正正色,简明扼要地说了一下这三日里在忙的事情。

魏玉林满门抄斩是肯定的了,现下虽还未问斩,但也全家都进了刑部大牢。

前几年在孟君淮被杖责后刚换上去的秉笔太监也不干净,昨天赐死了。

除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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