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众人听见惨叫声后,立刻寻声望去。只见一袭黑袍的男人手握火焰之剑,快速奔向大门。林德口吐鲜血,每次咳嗽都有鲜血从伤口溢出。一道蓝焰划过古老的大门,如同利剑切割干酪般,轻松将厚实的大门撕出裂口,黑色袍尾随之消失在黑暗中。
当他们再看向神殿二层时,那席黑袍依旧挺立在原处,只是隐藏在兜帽中的脸已经不见了踪影。随即,袍子缓缓瘫软,像是抽去了骨头的皮囊,逐渐弯曲打皱,最终跌落地面。
“林德!”肯尼第一个反应过来。他抱起地上的少年,发现他的鲜血与皮肤已不再烫手,取而代之的是没有血色的冰冷。一种近乎死亡的冰冷。
艾伦第一个冲出神殿,塞尔西与凯恩紧随其后。“以火焰祭司之名!兔崽子!!”头戴尖刺头盔的老骑士驱马向前,用一杆银光闪闪的刺枪拦住众人,“兔崽子们,哪儿跑?!!”他扭脸转向一边,“跑了一个!快去追!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大人,东面遭遇突袭!”一名士兵叫起来,伴随而至的还有一阵惨烈哀嚎,正是自东面传来。
“叔叔!传说是真的!火焰传说是真的!”凯恩一脸惊恐的抬起头,看着叔叔被火把染成橘色的脸,“伊蒙祭司已经死了,他真的找到了火焰传人,如今神剑已重临乌尔,所有一切都是真的!快,把您的马给我!”
“你在说什么胡话!”老骑士抬腿便是一脚,将凯恩狠狠踹到地上,翻滚了好几个跟斗,吃了一嘴泥。
与此同时,东面的林子有火光在闪烁,火势以惊人的速度不断蔓延。艾伦看到一棵树被青色的火焰吞噬,火舌在枯死的枝叶间穿梭,大树仿佛穿上件件飘动的青色长袍,与夜色形成鲜明对比。此时,整个火焰军团都沸腾了,无数匹战马在嘶鸣,没有遭遇突袭的士兵忙着安抚胯下马儿,但东面却一片混乱,哀声四起。
“我说的是真的!”凯恩手脚并用爬起身,踉跄着跑到叔叔身边,“火焰传人就在神殿里!不信您去瞧!那把剑刺穿了他的心脏,那小子竟然还活着!而且伊蒙祭司真的已经死了!就算要效忠,您如今也只能向火焰传人效忠!”
“该死的凯恩!你他妈到底在耍什么把戏!”老骑士脱下尖刺头盔,满脸凶狠地冲他怒吼,“你以为纳姆死了,就没人能管你了?!”他旋身下马,单手拎起侄儿的衣领,“告诉我!伊蒙祭司在哪儿!”
“杰诺斯,你他妈聋了?那疯子已经死了!”凯恩愤怒的拨开那双手。但以失败告终,还结结实实挨了一巴掌,嘴里顿时一阵腥热。
“大,大,大人!”一名士兵连滚带爬跑过来,跪倒在老骑士身边,“西面——”
“闭嘴!”老骑士扭头怒斥部下,接着目光又重新回到侄儿脸上。“凯恩·艾琳,我看着你长大,你父亲从未管教过你,现在我以叔叔的身份,最后问你一遍,伊蒙祭司在哪儿?”
“他死了。”凯恩说。
老骑士点点头,松开了手中的衣领,随即抽出佩剑。“大人!大人!”刚刚那名士兵叫起来,“情报紧急!”
“那他妈就把你那该死的舌头给我捋直咯!否则我切了它!”老骑士愤怒地吼道。
“西面,西面遭遇突袭,右翼全军覆没,索威爵士、赛尔弥爵士、杜恩爵士、克连恩爵士全部阵亡,伤亡人数还在不断扩大。”士兵颤颤巍巍的叫道,“大人,如果您再不下令,火焰军团就要完了!”
“西面?”老骑士抬起头,却只瞥见东面火光四起。“你脑子装的是浆糊?!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了?!那他妈是东面!”他剑指火光四起的林子,“我最后问你一遍!到底是东面还是西面?!”
“大人,是西面,是西面没错。”士兵抬起头,“我是索威爵士的贴身侍从,刚从西面逃回来。那儿,那儿.....我们刚刚遭遇了一场屠杀,连敌人的影子都没见到。兄弟们听令,驻马在原地等待,天空突然降下无数冰锥.....所有人都死了,可我们连敌人的影子都没见到.....”
“天杀的!你又再说什么.....”老骑士抬起头,猛地发现自己的马竟被侄儿夺走。“该死的兔崽子!别跑!”他挥剑指向战马的背影,回头发现还有一个人站在原地。
“杰诺斯大人,我想跟您谈谈。”艾伦平静地说。
风在耳边呼啸时,凯恩放眼四周。整个枯林皆已陷入火海,夜空中满是浓烟,跳动的火苗掩盖了天上的繁星,也在四周倒地哀嚎的士兵盔甲上闪烁着。视线极限处,一个极其耀眼的青芒在黑暗中跳跃,一会儿消失不见,一会儿又极其刺眼。
顺着那道光的方向,他夹紧马肚,尽量压低身子来躲避枯死的树枝,沿林间小道急速飞驰。
一小会儿功夫后,他猛地看见右边出现一匹白狼,正跟在他身侧急速狂奔,红红的舌头伸在嘴巴外悬荡,马上坐着那个会说鸟语的卡米尔。他没有打招呼,而是催马加速,接而又发现左手边相继出现三个身影。“叔叔妥协了?!”他按捺不住,用嘶吼盖过风声。
“我们向那该死的铁炉子发了誓,把你的脑袋带回去!”艾伦回以嘶吼。
冲出枯林后,前方的道路宛如蝴蝶结般蜿蜒曲折,月光将附近的泥地洒成一片银白。他们催马奔过泥泞,听到一阵野狗狂吠,以及夜莺的啼叫,除此之外,四周悄然无声,那道刺眼的青芒也不见了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