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她也掌管了三房的事情这么久,即便有几个心腹,也不足为奇。
只是现在这些人碍着她的眼睛了,所以她迟早要给府里进行一场大清洗。
玉清去裴司玺府里把王御医又请了回来,只是王御医看了看晏妧柳脸上的伤口也只能给她先止血,再开了些消炎的药,说这伤口实在太深了,只怕日后要留疤。
刘氏听了王御医这话,彻底给晕了过去。
脸,对女子来说就如性命一般,如今晏妧柳的脸上留了一条狰狞的疤,再加上有一对这样的父母,她这辈子已经无望了。
当夜。
晏妧梓坐在自己的屋子里发呆,房内一个丫头都没留,即便老夫人和晏明生来了,她也没出去。
倒不是因为被四房还有晏明生的所作所为伤了心,只是她还有很多事情没想通罢了。
例如梁氏究竟是怎么死的,周氏到底还有多少心腹在国公府里,她到底要怎么样才能除去周氏这个心腹大患。
种种问题,像一座座大山压在她心口,让她难以过得安生。
晏妧梓长叹一声,心事重重。
却突然传来“吱呀”一声,原本被她关得死死的窗户竟打开了,夜风灌了进来,吹得桌上明烛颤了颤。
“你在叹什么气。”
晏妧梓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往后一退,却没摔倒,反而跌进了一个温暖又宽广的怀抱里。
“你这样毛躁,我怎么放心得下。”
裴司玺的声音在晏妧梓头顶响起,带着胸膛也发生着震动,晏妧梓的后颈一阵酥麻。
“你……你怎么进来的。”
这种不安全感让晏妧梓皱了皱眉,她挣脱了裴司玺的怀抱,四下看了看,幸好无人,这才把窗户又关上了。
裴司玺竟能悄无声息的进了她的屋子,倘若有一日旁人也像这样出入她的房间犹如出入无人之境,那她岂不是时时刻刻都处在危险之中。
“梁老将军给你的侍卫虽不差,但也算不得多厉害,我让人把他们引开了,就为了见你一面。”
裴司玺进了晏妧梓的屋子就如同是在自己府里那样自在,自己寻了个位置就坐了下来。
“今日……谢谢你。”
晏妧梓咬了咬下唇,对裴司玺道了声谢,少了以往撒娇卖痴的劲儿,这次的的确确是真心实意的。
他那句“别怕,我在。”
晏妧梓如今都还如闻在耳。
“我在你身边给你安排了几个影卫,我晓得你不喜欢有人随时跟着,所以他们只有在你遇到危险的时候才会出现,这是我府里的令牌,你若是遇到了什么没办法解决的事就去府里找李焕,他会帮你联系我。”
裴司玺没在意晏妧梓的道谢,自己倒是自顾自的说了许多。
晏妧梓越听眉头皱得越近,裴司玺这话,怎么越听……越像是告别之前的交代?
他是要去何处吗?
“你要走?”
晏妧梓快步走到了裴司玺面前,皱着眉头,自己却半点没意识到自己心中那十分压抑的不舍和伤感。
“西边有些不安生,可能下个月就要去打仗。”
裴司玺起身,摸了摸晏妧梓的头,又把她眉心的褶皱给抚平了。
“不会太久的,短的话半年就回来了。”
“那若是长呢?”
晏妧梓攥了攥拳头,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在意裴司玺是不是在自己身边,还是说……她已经下意识的习惯了在裴司玺的保护下度日?
“长的话……可能就要等你再长大些了。”
裴司玺拧了拧晏妧梓的鼻子,语气宠溺。可想到国公府这个现状,豺狼虎豹一窝一窝的,便不由得冷了眉目。
“你府中……”
“府中的事情,我自己可以解决。”
晏妧梓双目明亮,丝毫没有畏惧,裴司玺见状轻笑一声,也不再多过问国公府的事了。
晏妧梓不是他羽翼下遇到困难就瑟瑟发抖的弱鸟,而是能够与他一样翱翔于蓝天的凤凰。
国公府的事既然她都说了她自己可以解决,他就不会去插手。
“你若是有机会可以进宫,便去陪陪琅书,就当是帮我陪她了。”
裴司玺口中的琅书不是旁人,而是他的亲妹妹,是赵贵妃的yòu_nǚ,也是皇帝最宠爱的女儿,裴司玺口口声声说要自己代替他陪陪琅书,起身也是在帮自己在贵人面前露面表现。
“我……知道了。”
晏妧梓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裴司玺的恩情,攥了攥拳头,扯住了裴司玺的衣袖,“三哥哥,你一定要平安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