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个口是心非的丫头……”
裴司玺走到晏妧梓面前,本想数落数落她,却发现晏妧梓竟然是赤着脚在地上站着,已是深秋,她这小身板如何受得住地上的寒气。
“谁让你赤着脚在地上踩的!”
裴司玺把手中的药箱随便一扔,一把抱起了晏妧梓,根本不管自己还在流血的手。
晏妧梓惊呼一声,下意识的就揪住了裴司玺胸前的衣服,“你的手……”
裴司玺似是没听到似的,抱着晏妧梓就朝床榻走去。
裴司玺把晏妧梓放在床上坐着,拿起地上的鞋子就打算往她脚上套,可想到她刚刚在地上踩了这么久,脚上肯定沾了脏东西,又想到这个丫头是个爱干净的,便拿起自己的袍子在晏妧梓脚上擦拭着。
上好的蜀锦做成的衣服,竟成了给晏妧梓擦脚的东西。
别说晏妧梓十分震惊,就连裴司玺也没想到自己竟这般看重这个还未长成的小丫头。
不仅抛下了整个军队,赶了大半夜的路,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看这个小丫头这半年过得好不好,被她划了一刀也不生气,现在竟还主动给她擦起脚来了。
真是……
裴司玺仔仔细细的把晏妧梓的脚擦得干干净净,连指缝都没放过,晏妧梓早就被臊得不行了,想要把脚缩回来,却被裴司玺一把裹在了手心里。
晏妧梓的的脚十分秀气,裴司玺一只大掌就能包完,晏妧梓在地上站了太久,一双玉足冰冷的,现在却被裴司玺用手掌温暖着,裴司玺看了看自己手心里的玉足,真真是“缥色玉柔擎”,脚趾不安的蜷缩起来,泛着粉色的指甲竟十分可爱。
“咳……”
裴司玺不好意思的咳了一声,然后把鞋子套在了晏妧梓脚上,起身去把刚刚随手仍在地上的药箱提了过来。
“好了,过来给我上药。”
裴司玺手上被晏妧梓划伤的手臂因为刚刚抱晏妧梓的缘故裂得更开了,鲜血浸湿了他的袖子,在墨色的布料上晕开了一块神色。
晏妧梓抿了抿唇,自知是自己的过错,故而也十分顺从的就走到了裴司玺面前,接过药箱打算帮他上药。
“你……你做什么!”
晏妧梓刚接过药箱,就见裴司玺竟然开始宽衣解带,吓得她手上一抖,差点把东西朝他砸了过去。
“你这脑袋瓜里在想写什么,我若是不把外袍给脱了,你怎么给我上药。”
裴司玺哭笑不得的看着眼前羞红了脸一脸防备的晏妧梓,心中原本的阴霾早就一扫而空。
哎,她还是太小了。
裴司玺把墨色蜀锦的外袍给脱了下来,上身只着了白色的中衣,左手臂上早就被血迹染红了一大片,晏妧梓小心翼翼的把袖子给裴司玺挽了起来,那血肉翻飞的手臂直接就露在了晏妧梓眼前。
“算了我自己来吧。”
裴司玺也没想到这伤口看起来这么狰狞,生怕吓到了晏妧梓,忙就要伸回手,打算自己上药。
“不,我来。”
晏妧梓脸上虽没什么表情,可是裴司玺却听出来她言语里的愧疚和不容旁人插手的强硬,楞了一楞,还是由她去了。
晏妧梓动作十分小心,似乎怕手中动作重了就弄疼了裴司玺,可是她哪里给人上过药包扎过,只能听着裴司玺的,他让她上什么药就倒什么药在他伤口上,然后拿起纱布在他手上缠了一圈又一圈,似是怕伤口渗血似的。
可是等晏妧梓包扎完,袖子根本就没办法放下去了。
“我……我给你拆了重新包吧。”
晏妧梓脸上涨得通红,显然是被羞成这个样子的,脑袋低着,都不敢看裴司玺一眼。
就在晏妧梓低头那一瞬,脖子上戴着的玉佩垂了下来,裴司玺凝睛一看,竟是当初自己给她的那枚玉佩,原来小丫头竟一直戴在身上。
“这枚玉佩,你一直戴着?”
裴司玺阻止了晏妧梓想要拆了那被她裹成粽子般的手的动作,反而是指了指晏妧梓脖子上的玉佩,声音十分愉悦。
晏妧梓随着裴司玺的目光看了下去,一直没答话,许久之后才站起身子,轻轻的“嗯”了一声。
然后把药箱收拾好,走到角落里拧了一把帕子给裴司玺擦着手上的血迹。
“你……为什么会在身上藏一把匕首?”
裴司玺张了好几次嘴都没能问出来,可最后还是下定决心问了话。
只见晏妧梓给裴司玺擦手的动作顿了顿,“因为害怕。”
只留下这几个字,晏妧梓便把那帕子还有已经变得有些微微发红的水从窗外倒了出去,哗啦一声,在这寂静的深夜里显得十分清晰。
害怕?
这齐国公府是晏妧梓的家,她在自己的家里害怕什么?
裴司玺看着晏妧梓小小的身影,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滋味。
“刚刚……我不是有意要划伤你的。”
晏妧梓死死咬着下唇,目光对上了裴司玺的,十分诚恳的给了道了歉。
裴司玺见晏妧梓的下唇都被她咬得发白了,不由得皱了没有,从床沿边起身走到了她跟前,捏了捏晏妧梓的脸,把下唇给解救了出来。
“有些事情我不过去逼问你,等你日后想告诉我了再说便是,我在你身边安排了保护你的人,我也会在你身边护着你,以后不用害怕。”
裴司玺把晏妧梓搂在怀里,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