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停在“最回忆”的门口,这是一家高级西餐厅,只接待会员客户。
林珑透过车窗看见邬少面无表情站玻璃门外,他穿着一件长条纹深蓝色西服外套,配一条t恤牛仔裤,戴着复古墨镜,双手懒懒的背在身后。
陈晟小跑着下了车,从邬少手里接过一包东西,转身送给还在车里的林珑。
包里是一件水蓝的v领长裙,柔软的质地,领口处镶着数百颗粉钻。但领口开得太尖,都快到肚脐眼了,令林珑有些恼怒。但她不敢违背邬少的命令,省得他一生气就要扣自己工资。她小心翼翼将裙子换上,把眼镜取掉,又照了照镜子,才走下车。
邬承钢本没有多大的期待,只要她姿态容貌有七分像自己正在逃婚的未婚妻,他就心满意足了。可当她穿戴华丽的从车里走下,他竟微微一呆,有一种惊艳的感觉。
他暗暗道:或许是因为他对苏菲还有迷恋。
毕竟她确实很像苏菲。
林珑被邬少瞧得不好意思,站在车门口,有些局促不安。邬少忽然弯唇一笑,款款的走向她,又亲密的将她挽在怀里,相拥着推开玻璃门。
有那么一瞬间,让林珑产生了错觉,以为自己真的是灰姑娘,等到了王子。
不知是店里的冷气调得太低,还是林珑穿得太少。她觉得胸口透风,情不自禁伸出手要挡住胸前春光。邬少不露声色的拉过她的掌心,低声道:“真正的名门闺秀从不会忸怩作态,你既拿了我的钱,就要办好事!”
钱钱钱,就知道钱,钱是万能的吗?呸。
林珑在心里骂了一万八千遍,脸上却挤出勉强的笑容,道:“知道了,邬少。”
钱还真是...好重要!看着一百万的份上,林珑原谅了他。
餐厅是上个世纪来申城的英国人开的,古典又豪华。四周墙壁上挂的都是世界名画的真迹,壁灯来自白金汉宫同一家制造商,而桌椅案几更是以梨花木打造,细密的质地,无形中透露出华贵与大气。
侍者上前领路,毕恭毕敬道:“邬少请。”
邬少颔首,加重了语气,道:“这位是苏小姐。”侍者忙三十度鞠躬道:“苏小姐好。”林珑学着邬少的模样,稍稍点了点头,便算是打过招呼了。邬少牵着她招摇过市,转过大厅里的水晶雕饰,来到私密隐蔽的大包房。
周围隐约有议论之声传来——
“那女人是谁?竟然和邬少那么亲热。”
“这都不知道啊,那个女人就是涿州苏氏企业董事长的女儿!据说他们要订婚了!”
“真的啊,难道邬少要开发涿州的产业?”
“不愧是苏氏企业的大小姐,裙子看上去好贵...”
林珑听不清别人在说什么,隐约觉得与自己有关,她长这么大,从未引人关注过,心里不由一阵一阵的发紧。但她并不害怕,因为有邬承钢在,什么也不必担心。
再说,他们本来就要做戏给别人看。
进了包房,柔软的地毯,厚重的家具,让林珑受宠若惊。她不过是个冒牌货,他却真的带她来这样好的地方。林珑稍一抬头,便看见一盏华丽的多头云石吊灯。她以前和同事去买结婚用品,看到过这种吊灯,记得当时她看完售价后,简直是落荒而逃。
一盏灯就要十几万,还叫不叫人活啊!
邬少拉开凳子,示意她坐下。林珑不觉脸红了一下,这是第一次有人给她拉凳子。见她不动,邬承钢含笑沉声道:“苏小姐,请坐。”语气看似平和,却让人不寒而栗,使林珑无法说“不”字。他说过,和他在一起的时候,她就得是苏菲。
林珑连忙坐下,怕邬承钢生气,连眼睛也不敢四处看了。他慢里斯条的坐到对面,侍者进来询问点餐,被陈晟拦在了外面。
邬承钢道:“来两份澳洲牛扒,三分熟。”
侍者恭谨问:“是拿上回存的红酒,还是新开一瓶?”
邬少道:“新开一瓶吧。”侍者应了“是”,退了半步正要转身,邬少忽又打了个手势,让侍者等一等。他朝林珑温声道:“你要几分熟?”
林珑比先前要镇定许多,道:“九分熟吧。”
她吃不惯带血的东西。
邬少打了个响指,吩咐道:“按苏小姐的意思做吧!”
牛扒很快就上桌了,林珑虽学过西餐礼仪,可却怎么也切不动那一小块牛肉,右手稍一用力,差点打翻了装红酒的高脚杯。她有些自恼,抬头歉意的笑了笑。邬少皱眉,伸手将盘子拿了过去,一小块一小块切好以后又递给林珑。
林珑羞涩的红了脸,说:“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