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语气冰冷而疏远,如利剑般剐在他的心上,鲜血直涌,痛不可抑。
邬少耐着性子,解释道:“你受的委屈,我通通都会补偿你。开发布会是逼不得已而为之,并不是我的本意。你不知道,苏氏的老古董们几乎要把我逼疯了!苏月楼才刚刚营业,我不想因为这些私事影响到它的起步。林珑,这些难道你还不懂么?”
她的心空空的难受,才生出的一丝温暖被迅速冷却,像铺面的寒风一般,刮得生疼。细细一想,她要的爱情不过是平和的、相濡以沫的简单幸福而已,他却永远也不能给她。
因为他是邬少,邬氏企业唯一的继承人邬承钢。
他的妻子,必然是豪门贵族世家小姐。
林珑本能的抗拒这种永不能得的难过,仰起脸来笑道:“你说得对,苏月楼商场的业务才刚刚起步,邬少大可不必为了无关紧要的人费心费力。所以你还是请回吧,叫记者拍到就不好了。”他一时愣住,说不出话来,许久许久才唤了一声:“林珑…”。
他的声音软弱而无助,令林珑害怕。她害怕,自己会抵挡不住他的温情,又害怕,自己会心软,会不顾一切的原谅他。
明明分开,明明再也不见,才是最好的结局。
林珑打断他的话,绝然道:“邬少,人人都知道,苏小姐是你最好的选择。其实我并不生气,发布会的事情,我不生气,真的,我已经不生气...”她撇过脸,悄悄仰了仰脸,深深的做了一个呼吸,她生怕,生怕自己会哭出来。
不生气...不生气...怎么会不生气?
邬少只觉心如刀割,实在想不出她为何要如此狠心,让他心碎,让他难过。她神情凄烈而决绝,让他无计可施。他二十余年的生命里一向是要什么有什么,女人对他从来都是投怀送抱,没有什么是他得不到的,只有他想要,就会有。
可是,唯有这一刻,眼前的这个女人让他觉得,他即使拥有世界上所有的一切,也得不到最想要的。
离林珑的家越来越近了,车外刮起夜风来,唰唰的树叶声,莫名的让人心乱。林珑站起来,走到公交后车门,慢慢道:“师傅,麻烦下一站停车。”这时,她又看了邬少一眼,或许只有一秒,他以为她还要说点什么,可是什么也没有。
他不再看她,只是低着头,道:“我明日要出差,可能要五号下午才能回申城,到时,我再去看你。”林珑本想回句什么,但是忍住,佯装什么也没听见。
下了车,林珑独自走在回公寓的小巷子里。路灯坏了,四周黑漆漆的,只有一点昏黄的灯光从窗里照出来。这些天里强忍的委屈,强忍的悲伤,如决堤的江水般涌出,她实在忍不住了,不管不顾的,在大马路上,不可抑制的痛哭。
她只知道自己很伤心,却不知道,邬少跟在她的身后,很久很久。
直到看着她进了屋,他才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