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下子睁开眼睛,看着头顶的灯光,张嘴大口喘着气。
李修齐的脸再次出现在我视线里,他盯着我看。脸色眼神都带着疲惫,“怎么了?”
我摇摇头,不知道要跟他说什么,只是和他四目相对,一直看着他。
差点就把那句话问出口的时候,李修齐却像是再次洞悉了我的心思,他抢着先开了口,“别乱想,我已经联系了国外治疗这种情况的专家,救他的事情我来负责,你要做的就是照顾好自己,还有宝宝,等着他好起来……”
李修齐漂亮的手抬起来朝我伸过来,可在我目光的注视下,他的手悬在半空并没落了下来,指尖微微抖了抖,终于又放了下去。
只留下目光灼灼的继续看着我。
我知道他有很多话要跟我说,而那些话并不适合出现在我们彼此现在的身份下,所以他不会说出口。
滇越天台上楼道里那次黑暗中的倾诉,大概是他最失控也再不会做第二次的事情了,那时候他把不能说却是真实想法的话,已经跟我讲过了。
“修齐,我……”我第一次叫他名字的话刚一出口,病房门就被白洋一把推开了。
白洋手里拎着一塑料袋东西进来,抬头看见我和李修齐面对面的一幕,脸色一愣,眼神看着我皱皱眉。
李修齐不急不忙的站直身体,看着我说,“我再去给美国那边朋友打个电话,我刚才说的话你记住了就行。”
他说完从白洋身边走过,出了病房。
白洋放下手里的东西,坐到了我身边,声音不大的问我,刚才李修齐跟我说什么了。
我原封不动把李修齐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白洋听完抿了抿嘴唇没说什么,只是告诉我闫沉正往医院来呢,过来看我们。
提到闫沉,我才想起来白洋已经跟他领证结婚的事情。
“白洋,你们一定要幸福的过下去,知道吗?”我拉住白洋的手,发自内心的希望她一辈子都幸福。
白洋也用力握着我的手,“我们都得幸福,我还准备老了以后,我们四个人能一起出去旅行呢……四个,一个都不能缺,知道吗?”
白洋说着眼圈就红了起来,我也觉得自己眼角发烫。
四个,一个都不能缺,我也好希望是这样。
半个多小时后,闫沉赶到了医院里,我从白洋那里已经听说他在剧组改剧本,过完除夕刚走就因为我的事又赶了回来。
跟他聊了还没几句,李修齐和林海也过来了。
闫沉看见大哥来了,很热情的过去抱住李修齐,李修齐也含笑拍着闫沉的后背,我听到他说了句恭喜,看来已经知道白洋和闫沉领证的事情了。
他们兄弟也很久没见过面了,闫沉搂着李修齐的肩膀,不愿意离开他身边。
看着他们兄弟,我就想起了曾添和曾念。
同样是同父异母的兄弟,李修齐他们要比曾念幸运多了,毕竟两兄弟还能在一起,而曾添已经先去了另一个世界。
他没办法活生生听到自己哥哥对他的忏悔,没办法给曾念一句回应,不管是原谅还是不原谅,都给不了。
想到这些,我不禁黯然的低下头。
这时听到林海的说话声,是对我说的,“欣年,曾念又醒过来了,刚才找你了。”
我马上抬起头看着林海,手上已经开始掀开被子要下床,“我去看他。”
白洋扶着我走到重症监护室门口时,门是开着的,角度正好能让我从门外就看到里面的曾念。有阳光从窗口照进去,监护室里一片透亮,曾念就躺在这一片冬日阳光里。
我一个人进去到了曾念床边,看见他安静的闭着眼睛躺在那儿,听见我叫他,把眼睛一点点睁开,曾念的脸色在光线下带着一种清透的苍白,眸子里视线似乎比昨天好了很多,能够准确地找到我的位置了。
和他目光触上,我嘴角跟着弯了起来。
曾念居然也笑得动了,可笑容没了我们重新在一起后的温柔,像是退回到了他年少时,笑容眼神里是冷淡疏离的。
可我知道,不管他是什么样子,我都不会去纠结选择了,只要是他曾念这个人,变成什么样子我都愿意跟他一起。
心里有些后悔,为什么人总要到要是去的时候才明白这些?
我走近些拉住曾念的手,他的手很冷,被我握住也没了过去回握的力气,只是虚软的任由我握着他,我心里狠狠一疼。
有些艰难的掩饰住自己的真实情绪,我笑着看曾念,问他睡醒了吗。
他听着我的问话,眸色温暖起来,仿佛变成了另一个曾念。
“年宝宝……”他声音依旧虚弱的叫了我一下,嘴角带着有些痞的一丝笑。
有那么一瞬,我觉得他根本就没事,身体好好的,只是从睡梦中醒过来的某个早晨,在跟我傲娇的开着玩笑,在~调情。
可我清楚,这是我的幻觉。
来看他之前,林海在病房里跟我说,让我不要跟曾念说话时间太长,因为他虽然清醒了,可是醒着的每一刻他都要承受着身体上我们无法想象的痛苦,高纯度那个东西带来的伤害时时刻刻伴随着他。
医生要让他尽量多的处于昏睡状态,减轻他因为毒素带来的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