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海建瞅了瞅我身边的团团。
“早上我正跟乔律师谈事情呢,她就接到曾教授的电话,我跟曾教授都是乔律师的大客户,也有点交情,听说了事情就跟着一起过来了,看看有什么能帮上的。左法医是内部人,情况怎么样了。”林海建话一说多了,自然就露出了他在滇越时展现在我面前的样子。
“我什么都不知道,内部人在我们这里没有任何特殊意义,只有律师现在能见到当事人,我也在等他。”我毫不遮掩自己的厌恶,林海建也识趣的转向我妈那边了。
半个小时后,我们见到了目前唯一能和曾添会面的人,乔律师。
乔涵一,业界资深专打刑事案件的女律师,为数不多的几个常年顾问客户里就有曾伯伯,我跟她并不陌生,只是平时很少见面,上一次见她应该都是一年多以前了。
乔律师不动声色看着我,算是打过招呼,然后先跟曾伯伯大致说了下会见曾添的情况。
警方是以涉嫌过失伤人致死下的逮捕令,曾添是自己来自首的,案子还停在警方收集证据阶段,按法律规定他要送去拘留所暂时关押,除了律师不能见任何家属。
曾伯伯沉默听着,我妈听完就急了,念叨怎么不让家人见面呢,这是什么规定,曾添怎么会去自首,他不可能杀人的,他自己还有伤呢,警察不能就这么把他关起来。
没人理会我妈的话,她自己渐渐闭了嘴。
乔律师拉着我走到一边,直入主题,“情况对他很不利,估计检察院那边批捕会很快。”
我懂司法的这套程序,明白乔涵一这话的严重性,一旦案子进入检察院批捕,就很不好办了。
“刚才我问他,是不是真的杀人了,他说是,让我不必费心,他应该罪有应得。”乔涵一说完,转头朝曾伯伯看了一眼,“你相信那个小护士,是曾添蓄谋害死的吗。”
我没回答,也扭脸看着,我看的目标是我妈。
她此刻正紧紧搀扶着曾伯伯,团团靠在她身边,我妈正在跟林海建说着什么,眼神转得很快,突然就发觉到我在看着她。
我和我妈目光对视。
我妈很快避开我的注视,低头不知道跟团团又说了什么,孩子点点头,伸手去扶着曾伯伯的手。
“曾教授之前已经联系过我了,我大致知道发生的事情,不过还得等我看了警方的询问笔录再说,我得走了,咱们随时联系吧……你有话需要我带给他吗,我明天还要去看守所见他。”乔涵一从来都是这副大忙人的态度,一边等我回答,一边拿起手机准备打电话了。
“跟他说,我相信他,一直都信……就这句,他听了会明白的,谢谢你了。”
乔涵一几乎不带任何感情的嗯了一声,拨出电话后,听着手机朝曾伯伯他们走回去了。
我也很快独自一人,回到了专案组这边。
下午一点刚过,李修齐走进了办公室,石头儿一见他就冲着他喊了起来,问他怎么不接电话。
李修齐坐到自己的位置上,无奈的回答说手机被他姐姐给暂时没收了,他来上班之前才把手机救回来。
“哪个姐姐,那个常年在国外的吗,李修……媛。”
我听着石头儿的话,看来他们之前就很熟悉,连李修齐有这么个姐姐都知道。
“对,就她,开会吧。”李修齐说着,抬眼朝我看看,微微一笑。
专案组全体又围坐在了圆桌前。
“左法医,你来说一下舒锦锦的尸检报告吧。”和石头儿低语过后,李修齐提出让我先开场。
我把整理出来的报告做了讲解,说完坐下,格外觉得疲乏,就抬手揉了揉眼睛周围,再放下手抬眼,正好看见李修齐在看着我。
“最新的案情和尸检结果都有了,咱们还是得从最开始下手,咱们几个里面,我和修齐是最早接触这些案子的,之前我说过了,十二年前第一起案子,法医就是我……2006年那一起,后来找到的尸骨是修齐检验的,那个特殊情况你们也都知道了,凶手在那之后很多年停手没再犯案,结果隔了快十年,他又出现了……”
听着石头儿的讲述,我再次翻开手边的案情资料,看着有关舒锦锦的情况,脑子里却一再出现舒锦云这个名字。
过去,我除了知道曾念的亲生母亲叫什么,怎么去世的,并不知道曾念的外公家里还有如此背景,我没问过,他也从未提起。
在一起看上来和我们都毫无干系的案子里突然发现这些,我想着就觉得心里不舒服,加上没能联系上曾念,我压在心里的那种烦躁感,已经开始有渐渐增强的趋势了。
我有些走神,费了点力气才把注意力集中起来,把自己拉回到现场,仔细听着案情介绍。
石头儿从第一起案子讲起。
2003·5·20号午后,时年22岁超市收银员吴晓依下班回家,后被发现在家中遇害,警方勘验尸检证实,死者颈部几乎被割断,遭到qiáng_jiān,尸体缺失双脚。
案发的地方是邻近奉天的一个小镇,浮根谷,现在是一个旅游业很发达的地方,七件案子里,有五起都发生在这个小镇上。
“左法医,你去过浮根谷吗?”李修齐突然插话,问了我一句。
“印象里没去过,我不怎么爱出去玩。”我简单回答,不明白李修齐干嘛问我这个。
石头儿看看我,“我刚参加工作就是在浮根谷,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