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采薇第二天并没有去霍渝舟掌管的那个小分公司去,她给霍渝舟的答复是,照片的事情一天没有解决,她就一天无法淡定下来。
别说工作了,就连待在这个金丝笼中,她都觉得于心不安。
从昨天夜里打了那通电话挨了霍越川的一顿斥责,黎采薇惴惴难平。她像所有被包养的情.妇一样,守在偌大豪华的别墅里,没有朋友,也没有家人。
真的能与世隔绝才好,黎采薇上楼去摸了摸自幼习得的古筝,早都没有手感,她低头看了看,细白的手指一点都不柔软,就连她与霍越川在热恋的时候,他都不曾称赞,只说她是劳碌命。
就不是一双尽享荣华富贵的清闲之手啊,其上还有在夜店时受的伤。那个肥胖的客人是个老烟枪,口腔里有很难闻的烟草味道,混合着腐败之气,黎采薇在陪他的时候,要忍受这样的恶臭,还得用手接着烟灰。有时,他会直接将烟蒂按在她的手上,如此熄灭。
她讨厌抽烟的人,因为要从卖的酒水中拿提成,所以她对嗜好酒精的人还算能够容忍。
黎采薇盯着自己的双手坐在古筝前出神,伤痕的边缘已经平整,她眼眯起来,突然想起在哪里见过这样的小孔,难道是照相装置?她忙打给霍渝舟,一阵紧张。“霍渝舟,我好像知道那照片是谁拍的。”
“还用得着你?本少爷已经查出来了。”霍渝舟语气仍旧是什么都不放在心上,但是这话让黎采薇听起来是极为安心可靠。
“那好处理吗?”
“不好处理的话,就不处理吗?”霍渝舟没给她好脸色,昨天是她将他扔在店里沙发上,他喝的烂醉,摔下来脑门磕了个大包。
“你打算怎么办。”黎采薇没有在意他恶劣的态度,想到他保证说要将这事儿摆平,就一定能的。
“好好想想。”霍渝舟揉着脑袋,看桌案上摆着的单子,法国那边已经谈好了,现在就剩下怎么走海关。
黎采薇收回刚刚对他的好印象,真是踏实不过三秒。“你还没有想好吗?”
“你这样的智商就不要给我打电话添堵了。”霍渝舟知道她一根筋不会变通,什么事总得打破砂锅问到底。“我说的是,你好好想想,想好要怎么报答我。”
“等你事成再说吧!”黎采薇被他奚落一番,霍渝舟的路子太野了,她怎么都捉摸不透。
那一袋照片像是定时炸弹,黎采薇在书房待不下去,她快步走下楼,想将照片放在一个隐秘的地方。
通往别墅的盘山路上由远及近传来跑车尾喉发出的特有轰鸣声,百米加速只需3.4秒的法拉利458,像是一只嘶鸣的野兽疯狂驶来。
“霍总。”
黎采薇听到门口佣人打招呼的声音,她连忙捏住装着纸袋的手包,他今天很反常,是不开心还是太开心?到这里来,又是有什么事?
如果藏到卧室里,最危险的地方就最安全吧?
黎采薇忙将手袋一股脑塞到卧室柜子里,还往上压了几个抱枕,对着镜子整理出平淡如水的模样,正要微微笑着出去迎接,可霍越川已经大步进来。“你……你来了呀。”
幸好她将你怎么来了这话瞬间吞掉,换成你来了呀。这本就是他家,他自然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
“嗯。”霍越川脸色不太好看,他见黎采薇有些慌乱,试探问道。“你在卧室做什么?”
“就随便收拾着东西,有点乱。”黎采薇将梳妆台上的化妆品摆弄着,方管圆管的口红就那么倒下来,滚到地上。
霍越川当然不会相信,但是他什么都没有挑明。“跟我出去吧,今天天气不错。”
不错吗?黎采薇看向外面,阴沉沉的,倒也不是像会下雨。可能……比较凉快吧,既然他这样说,她只能遵从。
这辆车他不常开,黎采薇也是第一次见。她坐在副驾,料想他应当是不会将她带到什么公共场合,毕竟他是有家室的。
他们一路往山中去,黎采薇以为他就那么沉默着的时候,霍越川突然问。“你小的时候丢过一只玉镯,后来找到没有?”
“啊?”这说到哪个年份儿上?黎采薇仔细想了想,那是件极小的事情,她也是有一些印象,但不太清楚。“我忘了后来的结果。”
他还记得,也就说,他并不是那么冷血的人吧?黎采薇心中暗想着,不忘旧情,现在对她来说,就是最好的恩赐,也是最安全的保障。
“那玉镯是你在霍家丢的,当时你与我表妹在闹。”霍越川冷静地说着,他并不是无中生有,拿小时候的事情来与黎采薇忆往昔。
夏儿今天的烫伤,不是一次意外。这个孩子心思很沉,清洁工就算是有再大的胆子,也不会把热水往夏儿手臂上浇。就算是她想浇,工具间里有那么多的佣人在,当然会护着夏儿,甚至是将她抱离,也不让她受到伤害的。
一个小孩子,能在众目睽睽下受伤,一堆有行动力的成年人都没有阻挡住。这说明什么?
答案只有,这个让夏儿受伤的人,是令她们都出乎意料的。
那便是夏儿自己。
霍越川想到这里,目光就又阴沉下来。清洁工率先挑衅,说她是哑巴,她便想用令自己受伤的方式引起自己的注意,通过自己的手,去惩罚这个清洁工。
今天她确实受伤,霍越川也的的确确惩罚了那个人。可是,她如果尝到了甜头,往后就会以此为例,伤人伤己!
那个清扫工固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