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山掌教躺在床上,脸色苍白没有半点血色,眼窝深深地陷了下去,像是个重病卧床许久的病人,眼角处更是有一丝淡淡的黑气,
茅远知噗通一声就跪在床前,更是不由地哭了出来,泪水横流:“师父,你老人家怎么病得如此厉害,你该早些找人叫我回来的啊,”
茅山掌教身子消瘦,勉强站直起了上半身,伸手一巴掌打过了过来,落在茅远知的脸上,他卧床许久,气力不济,可以看得出,他是要教训茅远知的,
老掌教生气地说:“你还知道回来啊,茅山派都要亡了,你还知道回来啊,”老掌教声音非常微弱,话说到最后,也没有太多责怪的意思,
茅远知泪水更多:“师父,徒儿一心求神仙之路,这些年都没能在师父身边尽孝,乃是不孝之人,你就狠狠地打我一顿吧,这样我心里也好受一些,”
老掌教手掌几乎干枯,经络明显,最为可怕的是,他的指甲盖青黑,样子非常地怪异,
我只觉得眼角的黑气与青黑的指甲甚为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一样,心中思索了许久,忽然明白过来,
老掌教眼角的黑气与发黑的指甲盖,正是中了尸毒的症状,当初我被虫尸划伤,琼花虫到了我身体里面,就中了尸毒,当时全身僵硬,手指甲也变得乌青难辨的,
可茅山派的老掌教,坐下五千弟子,怎么会中了尸毒呢,又是哪一只僵尸会有此等厉害的水平,可以重伤老掌教呢,
我不禁怀疑自己的判断力,可能自己看错了,
老掌教休息了好长一会:“远知,我打你有什么用,今日茅山遭遇此等剧变,你必须力挽狂澜,当上这掌教之位啊,”
茅远知泪水不断地流下,重重地磕头:“师父,我心不在山门事务上,我……此次回来,是要阻拦茅达的,他的品德不行,若是当上了掌教,后果不堪设想,茅达不能当新掌教,师父您再选一个人吧,”
老掌教道:“我如今重伤在床,难以号令弟子啊,整个茅山弟子,都是茅达的心腹,要把他撤下,谈何容易啊,你啊你啊,不回我身边,连个帮手都没有啊,”
茅远知常年在寒松观之中,不理杂务,茅山山门中还真没有一个人会站在他这边,
而更令人不寒而栗的是,老掌教受伤后,卧床多日,已经没有办法再控制茅山派了,他眼下早已名存实亡了啊,
茅远知也是一惊:“师父,你是说茅达暗中活动,眼下茅山已不是当年的茅山了吗,您老人家也不能作主了吗,”
我心说,茅远知啊茅远知,你真是性情单纯啊,你师父老人家的话已经说到这个田地,你还不懂吗,
老掌教微微点头,泪水也从眼角流了出来,长长叹了一口气:“今日的茅山,已是岌岌可危啊,”
茅远知跪在地上:“师父,那我该怎么办,我现在就出去杀了茅达,还茅山派一个朗朗乾坤啊,”
我不由一惊,茅远知性情中人,说得到做得到,说不定真的会冲出去,找茅达拼命的,情不自禁地叫道:“前辈,你就算杀了茅达,自己就成为茅山派的罪人,又如何还茅山派一个朗朗乾坤呢,”
茅远知此刻诛杀茅达,师出无名,反而自己会背上一个手足相残的骂名,成为茅山派的公敌的,
老掌教道:“你这徒儿……前辈,你到底是什么人,”老掌教话语之中多了一丝威严,
我跪了下来:“掌教真人,晚辈萧寒,并非茅前辈的徒儿,只是用这个身份,容易进入万寿宫里来,我这次来茅山派,正是为了茅达一事来的,那茅达抢了我的蛊虫和妹妹,我不得不来茅山派的啊,”
我随即将红穗铜铃铛取出来:“晚辈并未十恶不赦之徒,此铜铃铛是天师府的高人送给我的,乃是看中晚辈的品行的,”双手捧着铜铃铛,
老掌教浑浊的眼神放出光芒:“我认得这个铜铃铛,以你的身手,是万万抢不到这个铜铃铛,定是张道兄送给你的,可见你并不是一个恶人,”
我道:“掌教真人真是慧眼如炬,”
不得不说,掌教真人的判断力,远胜过古人龙这等宵小之辈,
老掌教道:“茅达的品性,我心中自然清楚,可是,没有真凭实据,根本就没有办法制服他,我现在受伤,根本无法亲自出手的,”
老掌教完全被茅达架空,再加上身受重伤,若拿不出真凭实据,根本就不能对付茅达,至于茅远知,此刻冲出去击杀茅达,未必能够得手,反而会背上手足相残的恶名,还帮了茅达一把,
我诧异道:“难道说茅达这些年做下的事情,一点证据都找不到吗,没有一点蛛丝马迹吗,”
老掌教道:“他是茅山派声名在外的人,我一直都很相信,等我发现他品性有问题的时候,已经来不及,我不能离开茅山派,也派不出可以信任的弟子出去调查,自然是没有证据的,”
茅远知叫道:“师父,天下道门中人云集茅山,我带你出去,你当着天下道门中人的面,当面呵斥茅达,直接将他驱逐出茅山派,这样就免除后患了啊,”
我道:“此计万万不可啊,老掌教真人身受重伤,此刻出去驱逐茅达,茅达会说老真人受了弟子蛊惑,才做出这般决定,再闹出一些动静,怕是老真人身体受不住,”
茅远知叹了一口气:“杀又不能杀,驱逐又不能驱逐,那该怎么啊,”
我道:“当然,最最下策便是鱼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