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疆军营。慕青站在瞭望台上,静看被微风吹起的淡淡薄暮。自辞别李信后,慕青和二哈就直接通过传送阵来到南疆,在经过数次传送和长途跋涉后,终于到达秦军最前线。南疆闷热潮湿,受其环境影响,山林多有毒瘴,因而人烟稀少;山岭江河众多、树林沼泽密布,而洪荒异兽层出不穷,其中更多的,是各类毒虫蛇蝎,即使没有巫族阻拦,秦军前进也极为困难;虽然秦军战阵强大,巫族不敌,但他们长居于此,熟悉环境,再以独有巫蛊之术偷袭,秦军反而损失极大,就连主将屠雎都被对方杀死。根据从资料所得信息来看,虽然秦军挺进南疆三年多,但大军却早已止步不前很久,而且秦军所控制的境内叛乱不断,士气下降十分严重,但慕青到达后,却发现情况却截然相反。对比来前地图所示,秦军如今已经向南突进十数万里,士气相当高昂,而且境内一片安宁祥和,从中州迁移而来的百姓被各地官吏妥善安置,百姓拓荒耕作,幼童则跟随官吏修行学习,除去营外依旧的瘴气和天空飘荡的五彩云气,这里似乎已是一片乐土。据二哈打听所得,本来秦军还是如资料所言一样,但数日前木夫人和初夏两人到来后,情况瞬间改变。根据木夫人传授方法,秦军更改防御手段,令巫族大多偷袭无用,反而趁机杀伤巫族大量人手,初夏还出手击伤对方主使,巫族人口本就极少,此番受损,再无力抵挡秦军,此后境内巫族销声。秦军手段极佳,南疆大多毒瘴被驱散避开,虽然此时天空依旧毒云密布,战船无法高升,但秦军仍布阵将前方大山牢牢围住,山中部族虽然悍不畏死冲锋攻击,但在秦军冷酷而有效的杀敌手段之下,死伤惨重,高手也纷纷被击杀,在木夫人令下,秦军收拢敌人尸体,缓缓向山中进发。慕青看过被击杀的部族尸体,发现他们与秦军描述大有不同。在秦军记录中,巫族身体不及秦军,多不直接交战,反以诡异莫测的巫术和蛊术远远袭击,可山中部族则身强体壮,而且配有法宝斧盾,而且在裸露的胸腹绘以眼睛和巨口,显得凶狠异常;他们不仅直接近战杀敌,而且生命力极强,慕青曾看到被秦军斩去头颅却依旧不死之人,而且,那些人反而因此变得更为凶狠强大。慕青回忆所读书籍,发觉这些人与古籍记载的刑天氏极为相像,但力量却差了太多,不过当年刑天与黄帝征战,已被封印在常羊山,而其族人也被当时的天兵围杀,根本不可能出现在相距近一洲之地的南瞻部洲之南。慕青随秦军进入大山,秦军战法犀利,很快杀至山中部族居地,在各类法术和器械攻击之下,巫部大阵被破,慕青带兵当先冲如入,直杀向部族中心。在巫部族居之地正中,一片极为宽广的广场上跪伏了稀稀落落的老弱妇孺,在人群中央,却是一座古朴的巨石祭坛,祭坛上,一位手执拐杖的老者正向着一尊高大的石像歌舞祭祀,而地上的族人则齐声高歌,向着祭坛磕头不止。巫族人歌声低沉,音色悲凉,但却充满了不屈和战意,虽然秦军突破进入,但周围喊杀声却依旧响彻大山。“--杀!”漫天箭雨将祭祀众人覆盖,弓弩呼啸,歌声不止,当箭雨中只留最后一道声音时,慕青听到祭司用苍老的声音喊道:“刑天不死,战意长存!”巫族人本来是祭祀,但老祭司最后喊出的,用的却是清晰流利的中州语言。听到老祭司所喊,慕青向着被箭雨淹没祭坛望去,这才发现,巫族人祭祀的石像,竟是一尊刑天像,不同于书册中执干戚而舞的形象,这尊雕像却是手拄巨斧单膝跪地,巨大的盾牌遮于侧边,挡住了众人视线,这才让人难以发觉。雕像虽然跪地不起,但胸膛却依旧努力抬起望天,好似展示心中的愤怒和不甘,让人不由对那位与天帝争斗的英雄心生敬意。箭雨停止,而周围的喊杀声也渐渐停息,秦军从各个方向着中央广场围来,广场上密密麻麻的箭枝几乎将宽大的广场淹没,随着秦军施法,箭枝被法力收起,露出下面惨不忍睹的尸体。经过多次杀戮,慕青已经习惯这类惨状,但看到地面到处横流的血液,他眉头不由皱起,当他将神识散布整片广场,却发现,巫族人的血迹惊人绘成一幅诡异的图案,向着祭坛汇聚而去。巫族术法向来诡异莫测,而经过骊山之事后,对于这类以人为牲的祭祀,慕青向来警惕异常,见状他急忙催动法力将地面尸体移走,同时将根藤向着广场蔓延,意图将血液吸噬,打断阵图运行。受慕青传音指令,二哈挥动长剑向着青石广场劈去,同时向着秦军下令:“摧毁血阵!”即使此番征战顺利,但在场秦军精锐依旧不敢放松警惕,敌人已全数灭亡,仍保持小队军阵。此时闻令纷纷出手,以军阵之力向着地面轰去。短暂宁静之后,轰鸣声再次响彻大山,但一片火花之后,广场被削去浅浅一层,露出下面的真容,青铜铸造的大地上,血色大阵依旧,慕青的根藤全数落到空处。红光闪过,木夫人出现在部族上空。秦军依旧警惕应对,继续轰击绘满血色的青铜地面,这时空中的木夫人突然下令:“带上尸体,全军后撤。”秦军闻言,纷纷快速撤退,同时以储物法宝、法器将巫族人散落的尸体带走,不过片刻,已经开始撤出部落。木妖之体对毒瘴抵御较强,慕青飞到空中,看着血线快速蔓延的巨大石像,眉头皱起,他挥剑斩向刑天像,但金属交接声音响起,火星迸射,大片青色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