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嘉顺着图形的边走过去,他们卧房的西侧是盥洗室正是玛丽安私人房间通向西阁楼的“暗房”。
“哎呀呀看来这个暗房肯定有点什么猫腻,要不然他丈夫为什么要毁掉它?还有那些照片和信件”天生的怀疑论者皮埃尔,又抛出了自己的推测,“该不会她压根就不是自杀的,而是被谋杀的吧?”
哈提皱了皱眉:“谋杀?”
周嘉对他摇摇头,意思不要理皮埃尔。
可是电话那头的皮埃尔,是停不下来了:“就说说她死的那天吧,不符合常理的地方太多了。”
哈提问:“你是说她死的那天,还与人有约吗?”
“哈,王子殿下也注意到了?是啊,一个马上要与人相见的人怎么会自杀?”
周嘉也想起来。亨利出门时,是遇到了一个女人说与妻子有约。因为没听妻子提过约见的事情,他才回到楼上,发现妻子的尸体。
皮埃尔补充道:“这简直像极了侦探小说里的情节,对不对?不过,现实中的犯罪,不像小说里那样带有显著的特征,它常常隐藏的很深。”
哈提点点头,这一点确实很让人怀疑。一个即将自杀的人,怎么会约了客人来访呢?再想想皮埃尔说的话,一八八五年,人人戴高脚帽、拿文明杖的时代,不由得让人想起了柯南道尔笔下那位十九世纪末的大侦探福尔摩斯。不知道为什么,他也突然对侦破这件事来了兴趣,于是说道,“他先发现了尸体,把她扶到了沙发上,这么做却也破坏了第一现场!”
“嗯哼。他是个受过高等教育的人,难道分辨不出小瓶子里装了剧毒,难道不知道最好不要移动尸体吗?”皮埃尔又从网上各处翻出了一些关于玛丽安死后的细节,“她是十二月六日死去的,三天后,亨利就召集了几位家庭成员,他的哥哥查理斯亚当斯,三叶草的哥哥爱德华,她的姐姐艾伦和她的丈夫依法米在住所举行了一个短暂的葬礼。而正式葬礼在她死后第五日才举行,据说是因为恶劣天气才推迟了。实在让人奇怪,这些都不符合常理,亚当斯早在石溪公墓购买了家族陵园,墓地距离城区也不算远,为什么不尽快将遗体送至公墓?而就在葬礼几周后,他就毁掉了她的暗房?说不定,那个时候就有警探起了疑心,只可惜亨利的身份非凡,开国总统的孙子,啧啧啧”
周嘉就知道最后肯定会归结到皮埃尔最喜欢的阴谋论上。
接下来的讨论在你一言我一语中进行着。他们不停地对任何值得怀疑的琐碎细节进行分析、交换意见。皮埃尔最爱谈“杀人动机”,分析玛丽安死掉的话,谁会获得最大的收益。当然这个收益,并不一定指的是“金钱方面”,他们先从家族成员开始,再到好友,再到持不同见解或者政见者,又或者是他们可能会碰到的潜在敌人,无缘无故得罪的人几个小时一下就过去了。
一阵敲门声之后,老仆人带着女仆们进了屋,哈提才发现已经过了这么久。女仆们个个显得惶恐不安,她们端着水盆和清洗液,赶紧开始伺候哈提。
哈提故意清了两次喉咙。
周嘉才抬起了头,正看到那个穿着白色袍子的老仆人盯着自己。
心中叹了一口气,我又没皈依你们的宗教,干什么也要按点“净手”啊。又一想,算了,还是给王子殿下留点面子,来得更方便些。
周嘉站起身,放下手中的资料,一个端着水盆的女仆立刻来到她跟前。她一边洗,一边观察,明显自己的水盆也比哈提那个金色水盆小了一号。
等擦干手,周嘉又坐回到了地毯上,周围铺开了很多资料,是酒店经理带来的那些。电脑和手机就放在哈提求婚时她坐的那个单人沙发椅上。
手机还联通着,只是皮埃尔没有说话罢了。
临走前,那老者又跟哈提嘀咕了几句阿拉伯语。
哈提听到最后一句,脸上的表情阴晴不定。
等仆人们走了之后,他们三个人又回到了停下来的地方继续讨论。没有意外的话,更多海量的搜索任务交给了皮埃尔和他的超级电脑“战车”。
最后几个问题被锁定了:
首先,应该从“三叶草”夫人学摄影这点深入追查下去。
周嘉想要知道她的摄影作品里,是不是还隐藏了什么其他的线索?哈提主动提出帮助,说只要在自己的能力范围内,派人帮忙收集一些流通在市面上的“三叶草”夫人的摄影作品。
第二个问题是:她为什么要自己配那些洗照片用的药?
周嘉猜想那个暗房里,一定还有一个储藏剧毒药品的柜子。那么除了她本人,到底还有谁,有可能拿到这柜子的钥匙?
第三点,追查三叶草的家族病史,以及医生开的死亡诊断书。
尸体并没有解剖,而且那个时代也没什么现今的检查技术。皮埃尔说别忘了“她的尸体还埋在地下,我们要不要学福尔摩斯,去当当盗墓人?”
听言,周嘉和哈提都沉默了好一会儿。
等把所有事都说完,时间已经接近傍晚了。周嘉看看窗外,太阳的余晖马上就要散尽了。拉法耶特广场的绿树笼罩在一片橙色的霞光中。
周嘉一点也没觉得累,因为这点工作量对于她和皮埃尔来说,都是小菜一碟。
哈提说要离开一会儿,他会让人准备好晚餐,并送到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