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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她们又回到了酒店的客厅里,回到了.
三叶草的笑容消失了,变成了一脸不安。她主动向周嘉走来,走到跟前,奇怪地看着周嘉的脸,眯起的眼睛紧紧盯着。
周嘉似乎并不慌乱,经历过太多次这样的情况,足以理出一些头绪,如果有三叶草的证词那就可以得出结论了。
默默地对视了一会儿,两个人同时举起了手,两只手又握在了一起。
她们的手都是冷冰冰的,而三叶草先开了口:“你的体温比我更像幽灵。”
周嘉笑了笑,问:“你到底是什么?”
三叶草看着她,回答道:“这话我也想问你。我以为你跟他们一样。”
“他们?”周嘉想了想,“那些能看见你的人?”
三叶草举起手,说:“一百四十年过去了,能看见我的人不过十个,能听见我说话的人,一只手就数的过来……更别说触摸到我了。”
周嘉把手掌与她相对,紧紧贴合在一起。
三叶草接着说:“一开始,我以为我真的死了,与我最亲近的人生死相隔。就在这屋子里,我看着亨利、哥哥姐姐一起悼念我,我哭得泣不成声,他们却看不见、听不见。后来我现,有人能看见我,虽然这种人很少很少……927年他们拆了我们的房子,还有隔壁约翰·海耶的房子,我没有离开,眼睁睁的看着老宅消失了……第二年酒店建成了,来来往往的住客多了,我是在很偶然的情况下,现有人能看得见我,但他们一见到我,就会被吓跑。”
“所以才有酒店闹鬼的传闻。”周嘉说。
“很快就到了大萧条时期,那时候人人日子都不好过,就是这段时间那个‘黑哀姬’的故事被传了出来,我才知道亨利为我立的雕像有个赝品,而大家都在传那个雕像被恶灵缠住了。我还专门跑到那边去看,但是那雕像和原品所差无几,并没有很恐怖。”
“等等,你说你去过德鲁伊山脊公墓,巴尔的摩的派克斯维尔?”
“离华府的路程不远……”
“你的意思,你能离开这里,到另一个城市去?”
三叶草点点头,道:“我可以去到任何我想去的地方。当时因为黑哀姬很有名气,我想,如果我出现在墓地里,就能让更多的人看到我,说不定总能有一两个人能看到!果然就真的有人……”
“那个钣金工?他能看见你?”
“你怎么知道的?”三叶草惊讶于周嘉的敏锐,她说,“那晚,那人喝醉了,但他确确实实能看见我。虽然他糊里糊涂记不住那晚具体生了什么,却也因为他在法庭上的证词,让黑哀姬更有名了,有很多人偷偷想要闯进墓地,看看幽灵的真容……但是我却再没碰到能看见我的人。后来,我也倦了,不再执着找出能看到我的。只是没想到三十年后,黑哀姬又被送到了马路对面的院子里,比石溪公墓近多了,我经常跑过去看看。”
周嘉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道:“所以昨天早上我去看那尊雕像的时候,你也在!”
“是的!你现我了?但是你当时没有看见我!”
“我隐隐约约有感觉!”周嘉皱起眉,“所以说,你到底是什么?”
三叶草略微顿了顿,而后朗声宣布,“我就是灵!”
“灵?”
三叶草眨眨眼睛,问:“你知道验派吗?”
周嘉点点头道:“你日记里多次提到,所以我在网上查过了。”
爱默生的原话是“世界将其自身缩小成为一滴露水”,所以验主义认为这世间万物本质上是统一的,而万物皆受‘灵the-ver-su’的制约。验派的成员相信“灵是一种无所不容、无所不在、扬善抑恶的力量,是万物之本、万物之所属,它存在自然界内,也存在于人的体内。”
周嘉说:“这个概念太过抽象,根本搞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我一开始也不明白。最初是皮博迪女士让我去好好研究一下什么是‘验主义’,我也希望借此去了解自己的母亲,但我只是把那理解为学术上的研究……”她叹了口气,说,“直到后来我变成这样,才开始明白,真有他们所说的‘灵’,它是一种高于灵魂的存在形态……回想起来,我觉得验派的成员中可能不止一人拥有特殊能力,富勒女士也许真的拥有预知能力,我母亲可以治愈他人……而我可以看到人们过去的记忆,也能够预知别人的死亡……”
周嘉喃喃道:“我感觉,也许你的能力不止这些……”
三叶草露出诧异的表情,道:“我有一度极其低落,变成灵又有什么用?没人看得到我,没人知道我的存在……我已经很久很久……不抱期待,直到几年前,那个拍鬼屋的摄制组,我知道那个扛摄像机的胖子能看见我,我去找他,我以为他不怕鬼,以为他能看懂我的暗示……”
“你是想要他找到那些日记本!”
三叶草点点头,略带激动神情,说:“我知道你能找到,你跟别人不一样,只是我没想到你那么快就找到了那些日记!!”
“你跟别人不一样”周嘉在心里重复她这句话。想罢,她问道:“日记里最后一篇,是你去见自己的父亲,那天凌晨都生了什么?”
日记的结尾被主人自己口述出来确实非常的奇怪,但周嘉却听得极其认真,生怕漏掉了哪怕一个字。
“我气势汹汹地去找父亲,满脑子都是那些母亲死亡的画面。跳下车,步上台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