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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里斯只好将熊戴影和楚翯并排放好,让他们都靠在立柱上,真正开始考虑下来的.
我轻功好,虽然不能用内力,但靠着“蜉蝣步”的步法,我应该能躲过那些响箭,冲出去叫人来救大家!不行,我留下他们三个一动都动不了的人,万一刚刚躲起来的那个死士,出来把他们一个个都砍了怎么办?特么的,怎么还没有人现地上那个洞啊?捕快们,你们能效率点吗?你们老大都要玩儿完了。
看看神智不清的剑肆,克里斯叹了口气。
看着剑肆背后的双剑,她恨不得用它们将立柱里这些闪闪亮亮的铜线都给切断了!说不定这样做,就能关掉该死的机关。可是她又担心自己这么做了,还困在局中的剑肆就回不来。她心道:听楚大哥讲,你自己若不从里面醒过来,我们谁都救不了你。那么我破坏了这东西,你是不是就永远都回不来?虽然你这人粗暴不讲理,可就这么死了,也太可惜了。
她又叹了口气,重新考虑各种可能性。先,那个死士到底是怎么开启这个机关的,我是不是逆向做一遍,就能把它关掉?
此时,剑肆还沉浸在琴音为他缔造出来的那个幻象中。
他回到了家乡明州。
明州一西一南各有一湖,西曰月湖,南唤日湖,正应了一个“明”字,所以这也是为什么不少信奉“日、月”的明教信徒喜欢隐匿生活在明州的缘故。楚翯便是最喜欢春游南湖,他与年少的剑肆就是在那里相识的。而到了中秋,剑肆一家人会去西湖赏月,西湖十洲有三堤七桥,美景交相呼应。姐姐常常带他坐在芳草洲的那个小亭里赏景,湖中飘荡着几艘画舫,画舫上的丝竹班子吹奏的乐曲随风飘来,让人心旷神怡。月光辉映下,湖面水波荡漾,剑肆低头望去,眼中却只有姐姐的倒影。
静谧而美好的时间本来如同暂停了一般,却被变调的声音打乱。丝竹声变得忽高忽低,愈变愈奇,剑肆再抬头去看,面前坐着的姐姐消失不见了。他四下寻找却不见一个人影。湖面没有了画舫,水中也没了倒影。
唯独水波还在荡漾,似乎湖底藏着什么。不知道为什么他有一种充满阴暗的预感,仿佛要冲破水面的是他那难言的柔情,从深处、深处,好像从望不见底的灵魂深处升腾而起的静穆的声音,有一些声音是忧郁的,充满了无限的哀思;另一些是深沉的,纷至沓来的炙热情感……
琴音突响,水波翻滚,却是一双手臂冲破了水。那双手紧紧抓住了剑肆的衣领,最后一颗枯黑焦干的头颅缓缓露出水面,湖水也洗不净那股皮肉烧焦的难闻味道。尽管辨不出对方的容貌,剑肆还是开口叫了句:“姐姐!”身上涌起一阵阵浸透骨髓的寒意,剑肆不住地簌簌抖,那个温婉娴雅的姐姐化作一脸狰狞的女妖,张开血盆大口逼问着:“为什么不救我?”还没等剑肆回答,那烧焦的下肢变成了一条黑色的蛇尾缠绕住他,斥责道:“你明明可以救我,你是不想救!”剑肆颤抖着回答“不是的……不是的……”
琴音彻底变成了“月光追魂曲”,将剑肆牢牢困住,他心中的悔恨执念渐渐与魔音的韵律节拍相合,此时他已是陷入绝境,再也无法脱身。
就在这最为凶险的时刻,突然传来豆子落在空竹上出的声响,“哗啦啦啦啦……”
这声音在剑肆耳中,是极难听、极嘈杂的,在原来的琴音里十分的不和谐。他当下竟然硬生生分开了心神,骂道:“这特娘的是谁在敲空竹,好生难听!”
只是这声音连绵不断,反倒愈加强烈。
“哗啦……啦……啦……啦……”
吵得剑肆一下惊醒,他睁开眼睛来,才现自己刚才竟然失神了。心中愕然:我这是怎么了?难道这曲调会诱人失去心智?
那哗啦啦的声响还在继续,克里斯头探出立柱看了好一会儿。
忽听身后有人问:“到底怎么回事?”
克里斯马上转身,一看是剑肆醒了,她喜道:“你终于醒了,真急死人了!”
“我失去神智有多久了?”
“有一会儿了!”克里斯道,“楚大哥说你陷入那魔音中出不来,情况危急!”
剑肆看了看斜靠在立柱边上的两个伤兵,道:“他们怎么样了?”
克里斯把楚翯的推论大致归纳了几句,讲出最重要的一点“不能用内力”。
听言,剑肆再也不敢小觑这琴音,直觉得身上凉透了,自己的肌肤甚至还存留着被刚才那双枯手抚摸的感觉。
这时,大屋里又响起了那哗哗啦啦的嘈杂声。
剑肆问:“什么声响?”
“是豆子!”克里斯道,“有人从上面撒了许多豆子下来!我之前还在想那一束束月光到底是怎么引下来的,这豆子撒进了竹筒的声音倒是启了我,我猜可能是用竹管子通到上面,才能引了月光下来。”
说话间,又有一大堆豆子顺着竹管突突突地落下,掉在地上便是一阵乱响。有几颗咕噜噜地滚在了剑肆脚边。他捡起其中一个,道:“就是这声音让我醒来的!”
“你的意思是有人在上面破坏了机关?”克里斯再一次向顶上望去。
顺着大屋顶端的竹管一路向上,是一片泥塘。这片泥塘正绕过了开封府的包围圈,那里埋着无数根竹管,只稍稍露出一小截竹节。
一个小小的黑色身影,将一袋子豆子又倒进了那些竹管里,忙活完了,才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