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看老家伙平日里一副行将就木,大限之期不远的模样,这一动起手来,姜云才明白过来,究竟啥叫“静若王八,动若疯兔”。那根不知由什么材料所制成,粗细尚不匀称尚且不说,还略有些弯曲的拐杖,此刻让赫连博舞地飞快,径直捶向凌羽然全身各大要穴。
比拼手上功夫,凌天使自然不惧,她依然是那副不咸不淡的模样,小手轻挥,防得滴水不漏。忽地,她瞧准一个机会,在拍掉拐杖之后,左手五指伸直化为一柄手刀,夹着一阵罡风斜着劈上赫连博后颈。结局依然与上次交手一样,两人各被震退一步,杀招再次无功而返。
这臭乌龟好生讨厌,凌羽然大为恼怒,她向后一跳,跃出三丈开外,右臂抬起,五指虚张之后突然变化为爪。只见“嗖嗖”几声,一旁草地上顿时出现几道寒芒,窜天而起。姜云定睛一瞧,那些寒芒竟都是些一寸多长的青草嫩芽。
凌羽然那双可爱的大眼睛忽地闪过一抹寒光,盘旋于空中的青草仿若洲际导弹般,几乎在同时转变方向,芽尖直指赫连博。她那白皙柔嫩,略带婴儿肥的右手猛然一握,无数青草立即化身为整装待命的士兵,悍不畏死地向敌军发起了重逢。如同一阵瓢泼大雨,劈头盖脸地便向赫连博飞刺而去。
嫩草虽柔,却不知凌羽然使了什么法子,其威势竟比“万剑诀”的剑气更为凌厉。见到这一幕,姜云放知当日在凌云山上,她究竟放了多少水。倘若认真起来,仅凭此一招,就定能让他们所有人命丧当场。
青草仿若钢钉一般,掉落在赫连博身上发出了阵阵铁器碰撞的“叮当”声,接着纷纷弹开。不过巫术效用似为有限,经历了一阵反弹之后,其中一根青草竟突破了阻碍,竟刺破了赫连博苍老的皮肤。有一便有二,后续青草紧跟其后,接二连三得手。巫王赫连博第一次见红了。
一阵草雨之后,老家伙仿佛刚经历了一场剐刑,全身上下已无一寸完好,皮肤寸裂,血肉外翻,模样说不出的凄惨可怖。他费力地撑着拐杖,似乎难以忍受全身剧烈疼痛,极为凄厉地嘶吼着。
姜云见状大喜过望,忙向凌羽然跑去,边跑边问道:“打赢了么?”
“别过来。”凌羽然大声制止他靠近战圈,沉声道:“还早。”
还早?他都这模样了,莫非还能打不成?姜云满是不解地向老家伙望去,惊奇地发现他手上最为严重的头部竟在短短时间内已完全复原了,光圈环绕一周,伤势便轻了一分。他心中恍然,想来这就是凌羽然方才所言的“恢复巫法”,当真神奇得很。
虽然如先前一般,并未造成多少实质性伤害,但这会的赫连博已笑不出来了,他那阴沉的老脸第一次出现了狰狞之色,死死盯着凌羽然。以他的巫法造诣,没有人可以在一个时辰之内杀死他,可他那引以为傲的“不死之身”却存在一个天大的缺陷。不死,不代表不会疼。
这凌羽然是存心折腾他,方才那一招,让赫连博真正尝到了一次千刀万剐的滋味,那痛入骨髓的感觉让他深为后怕,心有余悸之下如何还笑的出来。
凌天使毕竟是凌天使,堂而皇之地与她正面交手,实在不是明智之举。赫连博心中暗暗打起了退堂鼓,他沉着脸,嘶声道:“十多年不见,凌天使风采更胜当年,我确自愧不如。不过这些年来,我在阵法之道上也颇有些心得,还请天使指教一番。”
阵法?天狼阵么?凌羽然不以为然地撇撇嘴道:“你们人似乎都没来齐,如何施得大阵。”
“我已将大阵做了一番改良,尽可独自施展。”赫连博目光一凝,忽然笑道:“只是要劳烦天使稍等片刻,如何?当然,若天使不敢尝试破阵,尽可现在就离去,横竖这天下间也无人能拦得住你。”
姜云闻言,顿时就有些不屑。这激将法使得也太过明显了,猪才会上当。
“好,那我就等你一会。”
凌羽然的回答让姜云险些惊掉了下巴,他忙快步走至她身旁,小声道:“小然,你也太耿直了,这老东西明显是在激你呢,咱们既然现在能走,何必还要冒险试他的大阵?”
显然划不来啊!小市民的心态再次出现,姜云实在有些想不明白。有大路不走,非得走一条崎岖而危险的小道,所为何来?凌羽然却淡淡笑道:“师傅对我师姐妹四人恩重如山,她当年就是陷落这天狼噬心大阵,破阵而出后,不久便亡故了。我。。。想亲眼瞧瞧,师傅当年究竟遭遇了什么。”
“这。。。很重要么?”
“恩。”
她态度坚决,姜云也不太好继续劝说,可那心却渐渐沉了下去。两代天使不说孰强孰弱,差距绝对不会太大。这天狼阵既然有取左小青性命的能耐,自然也有机会杀掉凌羽然。大腿要完蛋了,挂在大腿上的人岂有幸免的道理?她的坚持,显然是在拿性命做赌注,姜云对此难以认同。不过决定权毕竟不在自己手中,他所能做的也仅仅是暗自祈祷而已。
一段冗长的咒语,手中拐杖不断晃荡,赫连博显然已开始布置大阵。不过他所言的是古匈奴语,且说得又急又快,不但姜云听不明白,就连老家伙身后那些大巫都一脸莫名之色,显然也听不太懂。大巫都不懂的天狼阵,得比原阵强大多少?姜云不敢去想。
在忐忑而焦虑的等待中,不久之后双目紧闭的赫连博终于重新睁开了眼睛,脸上也出现了一抹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