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家,不愧为夷州三大家族之一,就说眼前的陆府,竟足足占了悦城城北近三分之一的地界,从城门拐角开始,便有一道约莫两丈高的围墙,将内外隔离开来。
这架势,府内怕是最少也有数百栋屋子吧!就是常居县衙大院的姜云,都瞧地一愣一愣的。吴县的城墙也才三丈有余,这陆家要再将围墙修建一下,增添些高度,简直就是一个城中之城了,虽不及印象中的紫禁城,但放眼天下,怕也是数一数二的大宅。
城外五步一岗,十步一哨,守卫颇为严密,那一个个身着军甲的士卒,目不斜视,手持银枪,昂首挺胸,抵地而立,极是威武,这区区一幢宅子,肃穆的气氛竟比城门犹有过之。
赵俊人将木车拖至陆府门前,解下拖带后,整了整衣衫,从怀中摸出一块木牌,向其中一个守门士卒递去,敬声道:“劳烦,通禀下王管家,这个月的鱼到了。”
那守门士卒见到赵俊人,严肃的面色松了松,点头道:“等着。”
话音一落,便转身入了府门。
老赵家给陆府送了几辈子的鱼,虽说早已熟门熟路,但毕竟不是陆府之人,是没资格直接入府的,守门士卒神色疏离,赵俊人却也不以为意,安安静静地站于门外,一转身,对着姜云低声说道:“陆府家大业大,规矩颇多,姜兄初来乍道,一会能不说话尽量不说,若惹得王管家不快,少不得一桩麻烦。”
“晓得。”姜云点头应道。
不一会,那守门士卒就迈步回来了,将手中木牌丢还给赵俊人,说道:“王管家出门办事了,现在不在,你明日再来吧。”
“这。。。”赵俊人忙道:“请问还有其他管事在吗?这次我带来的都是活鱼,一来一回的怕是都得死光,明日就是送来,也不新鲜了。还请这位大哥通融下,再帮我问问。”
那士卒脸上顿露不耐之色,刚要呵斥一句,却突闻一阵恶臭传来,赶忙抬手遮住口鼻,向一旁怒目望去,待看清来人后,面色一僵,一声不吭地退了回去,目不斜视地继续站岗。
姜云顺着士卒的目光望去,就见一个年约六十,身着粗布衣衫,半发虚白的老者,五官和蔼,面带微笑,手提一只装满肥料的木桶,健步向府门走来。
赵俊人见到老者,忙上前两步,拱手行礼。“陆爷爷,您好。”
老者停步笑道:“是小俊啊!又来送鱼了?”
“嗯。”赵俊人应道:“日子到了,就给送来了,可王管家不在,进不去门,若明日再来,这鱼怕是不新鲜了。”
“哦。”老者点了点头,说道:“没事,一会你直接进去就行,对了,你爹最近身子如何?”
“还好。”赵俊人笑了。“就是年纪大了,小毛病不断,倒是不如您健康。”
“哈哈。”老者一脸得意地说道:“让你爹歇歇,没事种些花草,年纪大了,心情好,身体自然就好,可别有操心事。对了,这次就在家里住段日子,别急着回去了。”
“啊?”
“啊什么啊!老夫可从没把你当外人,还有半个月,熏儿就要过十九生辰了,府里事多,你也留下帮帮忙,等吃了生日饭再走不迟。”
“大小姐?”赵俊人一愣,疑道:“听说最近大小姐改名了?”
“是啊,你也知道了?”老者叹息一声,一脸愤愤之色。“叫了十八年的陆熏,也不知这丫头抽了哪门子疯,说自己名字太柔,非得改名叫陆逊!这下好了,老夫叫陆谦,她来个陆逊,好嘛,跟老夫一个辈分了!谦逊是好事,可也不用非体现在名字上,让人都知道。这算什么事。”
老头那是恨铁不成钢,姜云却险些一口老血吐了出来!好嘛,这位夷北陆家军政一把手是陆逊,陆大都督。这尼玛是我穿越了还是她穿越了?
“这位小友是?”陆谦才瞧见姜云,开口问道。
“我远方表弟。”赵俊人说道:“最近来我家玩几日,趁着入城,带他来见见世面。”
“哦!”陆谦道:“那也留下吧,回头我给府里说一声,等熏儿过了生日,你们再走。”
“那。。。叨扰了。”
“没事,这次杨,李两家都会来人拜贺,老夫也喜欢热闹,人么,越多越好。”
陆谦一句话,守门士卒便让开了一条路,赵俊人拉着木车入门而去,向后院鱼池走去。见姜云一脸疑惑,不由问道:“姜兄,怎么了?有事?”
“事倒没什么。”姜云讪笑道:“这位陆大小姐,名字还真是。。。那个,有个性。”
“谁说不是呢。”赵俊人叹道:“不过大小姐也不容易,一个女儿家,要撑起这么个大家族,里里外外得多少事?多少双眼睛看着呢。我估摸着她也是怕镇不住场面,这才改了名。不过也没什么,还可以吧。”
“是够可以的。”姜云翻了翻白眼,调侃道:“她要把字也改了,那就真有气势了!别说夷州这一亩三分地,整个江东地界,估计都镇的住了。”
“。。。什么字?”
“伯言啊!大伯的伯,言语的言,陆逊陆伯言,这还不够气势?这夷州要没出一个周公瑾,谁也压不住她了!”
“。。。”赵俊人一声不吭,只顾低头拉车。
“咋了?”
赵俊人一脸古怪地看着姜云,说道:“你怎么知道大小姐的闺字?”
“啊?”姜云眉头一挑,还真是?
“不是,不过也差不多了。”赵俊人左右一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