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夜,沈恕人惨白着脸在夜色里狂奔,一路飞奔到这座院子里,那疯魔的样子吓坏了不少人。他喘着气的停驻在厢房的门前,看着床榻上了无生气的姚天雪,眼里满是不相信,他有些迟疑:
“她……”
“死了。”
我淡然的收拾着自己的包裹,心里不断的咒骂着那个混蛋的冥王,也不知道他消失多久了道现在也没有回来,让我一个人在这里和这个像疯子一样的男人周旋。我抬眼看着沈恕人,默然沉声的问道:
“刚刚的梦境看清楚了吧。”
“那是……”
沈恕人有一刻的迟疑。
“那是忘川魄影。”
我收拾起自己的行囊,缓缓的将抬起手聚拢起空气中所有的水分慢慢的将姚天雪的尸身包裹起来。我满意的看着被水泊包裹的姚天雪,还好这夏季的梅雨季节雨水众多,空气足够湿润,不然恐怕我还要费一番心思才能将这个麻烦的问题解决。
做好一切准备,我转身看着那个还没有走了男人,我笑着解释刚才的问题:
“怎么,没有听懂吗?忘川魄影,其实就是进入忘川的魂魄一生中最珍贵的回忆,最难忘的回忆。进入忘川的魂魄生生世世都只能受那痛苦的折磨,不可有一丝的快乐,所以刚才的魄影……”
说道这,我低头浅眉一笑:
“算了,和你解释这么多有什么用呢?信不信由你吧。”
我带上呗水分保鲜的姚天雪的尸身准备离开,不过刚刚抬脚跨出房门,我又想起什么事情又转身回到沈恕人的面前,将一封海蓝色的薄纱状的书信放到他的面前,又将一只特制的笔递到他的面前。
他呆呆的跪在那张姚天雪曾经躺过的床铺前,直到我将那份东西递给他,他才恍然回神:
“这是什么?”
我耸耸肩:
“休书,用冥界的纸张写的,只有这样她才能看的见。”
我亲手在纸张上的一个拐角处点点:
“劳烦你在这里签个字。”
夏季的夜里,突然猛降大雪,如同当年姚天雪出生那般奇特诡异。沈恕人死死的握着笔不肯动手,我抬眼看看外面的天色,再过几个时辰便是鬼门关闭的时候了,如果我在回去晚一点,恐怕又要在这人间多呆一段时日了,如此可不大好,我微微的叹了口气看着跪在那里倔强的男人:
“放过她吧,这是唯一的愿望了。她希望自己干干净净,清清白白的离开。”
沈恕人仿佛一下子间失去了所有的力气,他慢慢的举起手中的画笔,一字一划的在休书上签了字,哐当一声笔落地出声,他也跪趴在那张榻上不能言语。
我好奇的看着沈恕人的反应,心中甚是奇怪,不明白他到底为何纠结,不过这已经不是我的业务之内了,我该在鬼门关闭合之前去一趟姚家寨了,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这是我做事待客的本分。
不过在我踏出房门的时候,沈恕人突然出声:
“停下来!”
我疑惑的回头,只见沈恕人猩红着眼眸,模样有些疯狂的看着我:
“将尸体留下来!”
我饶有兴趣的挑挑眉,一挥袖水泡便漂浮到我的身后,我弹弹衣袖,笑的一脸的诚恳:
“那可不行,我答应了姚姑娘,要将她的尸体送回姚家寨的,何况对于她的下葬之事她还另有嘱托,我怎能将尸首留下呢?沈公子如此砸我的招牌恐怕是不好吧。若是我今日答应了你,这事传遍六界,你让我如何开门做生意呢。”
我看着沈恕人痛苦的有些扭曲的面庞,微微的摇头:
“真是个凡人,明明爱着却偏偏要这般消耗,这世间的最为珍贵难得的东西又岂是经的起你这般消耗的?执念难忘,还是放下的好,告辞。”
说罢,我便要转身离开,可是我却是怎么也没有想到,沈恕人居然会朝着我开枪,我反应不及,当枪子来到我面前时我已经无力躲避,何况我的手里还要控制着不让姚天雪的尸身受损,我默然的叹了口气,满心的无奈,心想:
“唉,看来要痛上一次了……”
我闭上眼睛,静静的等待着痛楚的来临,可是痛楚没有在自己的预料中来到,我慢慢的睁开眼睛想要勘察一番,结果头上便来了一顿爆栗。
“笨蛋!你不知道躲啊!”
这么熟悉又欠揍的声音,这个世界上除了冥王绝对没有第二人了,我欢欣之余已经来不及去指责他无故消失的理由了。我高兴的站在他的身后笑着说道:
“你跑哪去了?”
“我去处理点事情。”
冥王看着手里的子弹,默默的手心燃起一朵黑色妖冶的冥火将子弹燃烧的粉碎,嘴角的邪气外露:
“你真以为这样就可以了?”
沈恕人并没有胆怯,只是不住的开着枪,直到弹夹打空也不曾放弃过,依然咬着牙说道:
“把她还给我……”
冥王似乎对他这般难缠的举动有些不耐烦,伸手便是一簇黑色的火焰就要朝着沈恕人袭去,我连忙将他阻拦住:
“算了,局中之人看不清也猜不透,走不出来,何苦难为他。”
我默默的走到前面,一挥红袖,天空中漂浮出大大小小不少的蓝色球状物,我将这些东西送至沈恕人的眼前,默默的说道:
“这尸体,我真的不能给你,不过这些都是姚天雪的忘川魄影,本来我想着带回去做记录的,不过想来也没什么用,如此便留给你做个念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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