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雨荷见时老爷只是把她的话头打断,却毫无愧疚之意,不由更加难过。
她一向是个爆碳的脾气。刚刚为了活命,尚且有所顾忌,现在一生气,却是又一下子不管不顾了起来。
“爹爹,说起来,您宠着沈姨娘,毕竟她年轻漂亮,性子又好,还生了儿子。我现在也不多说什么了。可是,家里的丫头那么多,您都可以宠,可以抬举了起来!却独独不该宠那个颜姨娘了!昨夜,您是不是在她那里绊住了脚,一夜都不曾脱身?”
她一个未婚的小姑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就大喇喇说出这样的话来,实在是大不敬,也不雅。
时老爷听了脸色涨的通红,忍不住又要一巴掌扇过去。
却听见她接着说道:“您就算是打死我,我也要说!昨夜要不是她绊住了你,我的妹妹时雨梅根本就可以不死!”
一想到时雨梅那冰凉的尸体,时老爷就觉得自己背心里发凉。而想到,那个小姑娘原本可以继续活下去,却竟然没有得到活下去的机会,也不由心里大为恼怒。
“你什么意思?雨梅那里,究竟是怎么回事?”他忍不住问道。
“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只要问问金嬷嬷她们就是了!我妹妹,就是有一半害在颜氏母女手中!”时雨荷说的咬牙切齿!
之前徐氏在时,颜氏不是对她极为恭敬的么?怎么,她一走,她便对她的女儿算计了起来?这颜氏,看起来,还真的是有几分口甜心苦!
时老爷想到昨晚颜氏对着自己的曲意奉承,百般献媚,心里就不是滋味。
颜氏不同于沈氏,她不过是个破产商人的女儿,因为家里境况艰难,那商人才将自己的女儿送给时老爷做妾,以求时老爷给他一点救助。
而且,比起沈氏的容颜娇艳,颜氏充其量算是清秀而已。再加上,她也不过就生了时雨兰一个丫头。所以,时老爷,一向对颜氏,都是淡淡的。
也正因为这样,颜氏看起来,远比沈氏好拿捏。所以,在徐氏面前,颜氏一向恭敬有加,换来了一个柔顺和善的名声。
现在听起来,这颜氏,似乎远比他想象中的要有心机的多了?
时老爷正在重新估摸着自己一向忽略的那个姨娘,忽然就听见那跪在地上的金嬷嬷哭着一五一十地讲起了时雨梅出事的时候,她们荷梅园的事情。
听金嬷嬷还原了一遍昨晚的事情。时老爷还有哪里听不出来,时雨梅是被人算计了?
不过,算计她的人,可能一开始并不一定是想要她的命。可是,那害她的居心,却是昭然若揭。
“去把三小姐给我押过来!”时老爷有些暴躁了。
“三小姐,三小姐,不好了,老爷那里在审二小姐,说是把你也说出来的!”
“这个草包!”时雨兰忍不住气的磨牙。
“三小姐,快走吧!老爷等的急的!”过来催促时雨兰的婆子板着脸,不苟言笑看着她,让她半点也无法迟疑。
“我换件衣裳,马上就走!”她推开面前要拉她胳膊的婆子。
“三小姐,这就走吧!老爷可等不及了一遍!”那婆子虽然没有如愿,
但到底也还是提醒时雨兰识时务。
不同于时雨荷,时雨梅的大大咧咧,脾气娇惯,时雨兰却是在时老爷眼里一向最最乖巧的孩子。
而,也不同于时雨荷的直肠子,时雨兰却是说什么,做什么,心里都有成算了。
既然时雨荷已经知道了自己参与了算计时雨梅,恐怕还有一些她不知道的东西,自己得做好准备。
“爹爹,不知道您现在叫我来到底是什么事情啊?”被时老爷怒目逢迎,时雨兰却是好像什么都没有知道一般保持着镇定自若。
“你昨晚,对雨梅做了什么?”时老爷一想到时雨梅的惨死,脸色就变得铁青。
“雨梅?我一直在屋子里绣花,没有出门啊!她出事了吗?”时雨兰很平静地故意反问。
“雨梅死了!心脏被魔教的人当场吃了!”时老爷尽量保持着冷冷的语调。
“什么?”时雨兰脸上的神情不像是装的。她也确实没有想到,时雨梅居然就这样没了!
她不过是想让时雨梅患上个惊悸之症。到时候三不五时发作一次,让沈姨娘跟着忙一忙,也就没有时间去考虑争宠,关键是可以让颜姨娘有机会生下儿子。
“你不知道?既然你不知道,那你昨晚,到底去过什么地方?做了什么?”时老爷问的很仔细。
“我,一直在屋子里,哪里都没有去!不信,雨梅屋子里的丫头可以作证!她屋子里昨天有个叫丽蓉的,在我这里还待了很久!”时雨兰的话,让丽蓉的脸色,一下子就变得苍白如纸。
“你撒谎!你骗人!你根本就是在空口说白话!”时雨荷听她这样轻描淡写,轻轻松松居然就可以把自己摘除来,不由气的跳脚!
“我有没有撒谎,多的是人可以证明啊!”时雨兰在最初的惊慌过后,已经彻底平静了。
她知道只要一口咬定自己什么地方都没去,时老爷就不能把她怎么样。就是果然要罚她,那惩罚只怕也是有限。
而就在此刻,时雨薇却是开口了。
“爹爹,昨天女儿去过五妹妹的荷梅园,在回来的路上,捡到了这个!”
她说着,把袖在手中的一个荷包拿了出来。
看见她手中的荷包,时雨兰的脸色有了几分犹疑。
“这个荷包的角上,锈了一朵兰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