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店里的这两人正是秦叔的女儿和她的丈夫彼特,哈林姐见她来了,连忙把双腿从桌子上放下下来,随后看着秦晓兰问道:“怎么样?你去过殡仪馆了么?”。秦晓兰样子十分憔悴,神情落寞的说道:“去了…我不知道我爸有多少朋友,这丧礼的事情我也没办过,到底是要先请人过来还是要先准备酒席什么的?”。
秦晓兰说话的时候一直在看着穿着病号服,光着脚丫,手中拿着一瓶药水,同时保持着一个姿势两眼一动也不动的秦艾德。哈林姐见状,站起身想要走过去拍醒正在发愣的秦艾德;不过这个机会却被彼特给抢去了,彼特走到秦艾德身旁,用英文说道:“别难过了…你的师父现在一定去了天堂了”。
彼特这家伙是个自来熟,或许是文化差异的缘故吧,他说完此话坐在秦艾德身旁,忽然,秦艾德呵呵一笑,说道:“天堂么…连神仙都不来的时代,上帝那家伙还这么有空招人去天堂么?”。秦艾德这话是用英文说的。彼特一听愣了愣,想了想说道:“会的,上帝他一定会召唤善良的灵魂去天堂的”。
就在这时候秦晓兰拉了拉彼特的衣服,说道:“彼特,别说了,他是和父亲一样是中国的术士,有自己的信仰”。秦晓兰说完看着秦艾德说道:“你是我老爸的二徒弟秦艾德对吧,你应该知道怎么操办丧事对吧”。秦艾德点了点头没有回话,也没有看着秦晓兰一眼,他一直都朝门口的方向看着,似乎在等着那一位映象中一直都爱迟到的秦叔从两栋居民楼的小路上缓步的朝积善堂走来,来到店里开口说一句:“你俩又在偷懒了对吧…”。想到这里秦艾德又忍不住流泪了。
哈林姐走到秦晓兰身旁说道:“这丧礼恐怕这两天是办不了了,小富他刚做完手术还躺医院里没醒,醒了恐怕也办不了这事,你瞧小德他这模样,唉,你们人叻…你们这些年轻人真让人搞不懂,唉…”。
秦晓兰听到这话,脸上再次露出落寞的神情,彼特抬头用询问的神情看着秦晓兰,秦晓兰说道:“要不你先回新加波吧,我留下来直到我父亲的丧礼办完了再回去”。彼特摇了摇头说道:“不,你的父亲去世了,我做女婿的怎么可以不参加他的丧礼呢?”。话音刚落,秦艾德抹掉脸上的泪水,忽然站起身说道:“办吧,师兄没康复也不要紧,要见秦叔对我们来说不难办,人死也不是灯灭,丧礼照办吧”。
秦艾德忽然说出这一句话,把秦晓兰心中的石头搬开了,即便她知道了自己的父亲真实的一面是一位真正的术士,一辈子与妖魔鬼怪打交代,同时帮助过很多人,包裹眼前这个有点愣头青的秦艾德的事情,她也在秦叔的日记里了解到一部分的事情。但人死不能复生,活着的人还要继续去面对现实,面对生活,她不能请太长的假,要是秦叔的丧礼不能在一周内办妥,那她的工作恐怕保不住了。
秦艾德的说完这话后,积善堂里一片寂静没人说话,秦艾德扭头看向秦晓兰,面无表情的说道:“我先回去换身衣服,然后…然后再去殡仪馆里”。说完,秦艾德自顾自的朝门外走了出去,哈林姐连忙跟上,同时说道:“你有家里的钥匙么?”。
哈林姐和秦艾德离开了,剩下秦晓兰和彼特呆在店里,彼特这位外国人对店里的东西十分的好奇,东瞧瞧西摸摸;一脸的喜悦,这神情要是被秦艾德和梁易富看到了,一定会说‘真是一个大叔版的罗伯特’。而秦晓兰则坐在店里的沙发上,打量着这店里的一切事物,同时回忆印象中的父亲…忽然她无奈一笑,自己记忆中的父亲,还活着的父亲是一位中年大叔,而那位满头杂色的头发的父亲在自己的印象里只有躺在殡仪馆里的那一张死灰色的脸…这就是父母的守护呢?自己印象中的母亲永远都没老过,自己的父亲从没有真正的变老过…
说到罗伯特这小子,还有事情和他有关系,就是上午胡仙宁通知了王芷瑜和孙晓彤秦艾德和梁易富躺医院的事情,这罗伯特最近没课上,主要原因还是他的任课教授一把年纪还学人去做什么瑜伽,结果把腰给扭了,要在医院里躺两个礼拜;而且这个学系又找不到代课的老师,导致罗伯特最近老是跟着老王他去上那‘学种田’的课,当他和王芷瑜她们在饭堂里吃饭的时候听到了他的好朋友‘亲爱的’和‘晾衣服’躺医院的消息,他二话不说死皮赖脸的要跟过来。可他刚来到鹏城,梁易富的面还没见着,就一头雾水的跟着秦艾德去参加了秦叔的丧礼了。
秦叔的白事,在秦艾德逃离医院的第三天早晨举行,由于人的离世都是很突然的,要把秦叔生前的亲朋好友全都请来是不可能的,不过当天上午不请自来的人足足超过了百人,这些人包括了街道办的工作人员,还有那个被梁易富调侃过的社工妹子和她的社工组织那几个人,更多是住在积善堂附近受过秦叔帮助的居民。这场白事,唯一没有来的一位和秦叔最有关系的人就是‘老泼皮’何善保,他不来自然有他不来的原因;不过这来的人里头除了老金这位老熟人,还有一位别人看不见的老头,这老头正是久未见面的土地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