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少荆的话引来了许多读书人的不满,也有人意识到,蒙少荆极有可能会是一个“笑面虎”。
“陆解元,你可别告诉我今晚你不打算写诗。”,蒙少荆又忽然补充了一句。
陆鸣说道:“今天是重阳会,既然来了当然要写一首诗,可是少荆兄让我与凌镇国比较,让梁国与唐国的读书人来争文名,不管结果如何总有人丢面子,既然如此,我干脆不写好了,以免伤了大家的和气,如果有人要怪就怪少荆兄,我也是迫不得已。”
许多人立即看向蒙少荆,面露不满之色,亦有人目光寒冷。
蒙少荆脸色一变,立即说道:“现在是重阳文会,连我这个世家读书人都献丑了,你怎么可以例外?再者说以你的文名,如果不写诗的话不知道会让多少人失望呢。”
“可我一旦写诗,你们就会拿我与凌逸比较,梁国与唐国读书人之间的关系就会变得尴尬,读书人都喜欢争文名,用这种方式挑衅,不管最后结果如何,大家都不会开心。”
“陆解元,你何必巧舌如簧?我刚刚还夸你诗词绝佳,可以力压凌逸,你怎么说出这些无关紧要的话?”
“无关紧要?”
陆鸣讥笑一声,说道:“少荆兄,你是昌国有名的世家读书人,有荀家和曹家为前车之鉴,我劝你最好放聪明一点,不要趁机借题发挥。”
“陆鸣,你什么意思!”
蒙少荆脸色一沉,他自然是听出了陆鸣的弦外之音,但是他身为蒙家少主,从来就没有被其他人警告过。
“我的意思很明确,这里是重阳文会,每个人虽然都想争文名,但都是光明磊落的竞争,你不要趁机挑拨读书人之间的关系,那样做只会让文会变得毫无疑义。”
“荒唐,我什么话都没说,为什么你非要针对我?我虽然是世家子弟,但今天聚集在此,我也没有得罪任何人,陆解元,你不要无事生非!”
“我只是实话实说,因为你们昌国人很不老实,正是因为不老实,所以我们必须要留个心眼,在座的都不是傻子,谁看不出来你想‘坐山观虎斗’?”
“胡说八道,你不要误会我的意思,否则咱们还怎么交流呢?”,蒙少荆有些生气。
“我不想跟你交流,我之所以这么做,是想让在座的读书人都留个心眼。”,陆鸣沉声说道。
“你……”
蒙少荆无言以对,视线扫过四周,发现附近的读书人都以一种警惕的目光看着自己,顿时意识到事情的严重。
“陆鸣的文名的确太大,只要他一开口,就有人对我警惕,我若是在这个时候刁难他,岂不是会想荀天风一样?”
蒙少荆随即对陆鸣拱手,说道:“也许在下的确有鲁莽之处得罪,在下自罚一杯酒,向陆解元赔礼。”
说完之后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这个举动让许多读书人脸色好转,亦有人面露赞赏,大丈夫能屈能伸,才像是做大事的人。
“我也有不对的地方,我也自罚一杯。”
陆鸣说完也喝了一杯酒,见好就收,既不让对方吃亏,也不让自己没面子,更不会给圣院的前辈留下不好的印象,以退为进。
“没有得寸进尺,陆鸣这小子不错,以后的成就肯定不凡。”,一大学士赞赏道。
“随机应变,蒙少荆也不差,只是他眼界不够广,否则他写的诗也能达到镇国巅峰。”,孔策笑道。
景崇明微微点头,说道:“我更喜欢凌逸,他静若处子,动若脱兔,我觉得他的成就一定不会次于陆鸣。”
“他们都很出色,是非常难得的读书人,理应精心栽培。”,段墨说道。
“段兄所言极是。”,大学士们都很赞同。
陆鸣放下酒杯,对众人说道:“今天是重阳佳节,今日攀登泰山,获益良多,若是在文会上不写一首诗来表达自己的情感,必定会是一个遗憾,那接下来,就让小生献献丑吧。”
众人一听陆鸣要写诗,一个个都目露精光,精神抖擞起来。
“陆鸣要写诗了?那可真是好极,我可是期待已久啊!”
“你们说,陆鸣这次写的诗能达到什么样的境界?鸣州?还是镇国?”
“我看应该也能诗成镇国,最多不过镇国巅峰,至于镇国之上的传天下,我估计是不可能的。”
陆鸣走到案桌前,读书人一拥而上,都想一睹陆鸣写诗。
“荀兄,你觉得陆鸣会不会再写出一首传天下的诗来?”,曹洛小声的问荀天风。
“我觉得这应该是不可能的,镇国巅峰本就是一个极高的境界,无数读书人穷其一生也未必能够达到的目标,更何况文会的题目是‘泰山’!”,荀天风凝重的说道。
“万一……他真的诗成传天下呢?”
“没有万一!我就是不相信他连写泰山的诗都能够传天下,除非他是诗仙,或者是什么诗圣……”
荀天风直接反驳,但是他的心里也都没有底,心里不断的确定自己的想法,然后又不断的怀疑。
陆鸣铺好纸笔,在原地酝酿片刻,然后提笔写下《望岳》作为诗名。
岱宗夫如何,齐鲁青未了。
造化钟神秀,阴阳割昏晓。
荡胸生曾云,决眦入归鸟。
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
在落下最后一笔的刹那间,纸页上才气迸发,犹如滔滔江水一般汹涌澎湃,整个迎客楼都仿佛轻轻一颤。
每个人都听到了仿若钟声一般的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