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尔扬斯好像被闪电击中,凝滞的震惊的表情被烧红的炉火照个透亮。巴斯卡还是露出那样一副疑惑的好奇的表情。马奇科则只是盯视着费尔扬斯,好像猎人在观察猎物的行动与踪迹。
“这是怎么一回事呢?马奇科大叔请您讲给我听听吧,拜托您了。”费尔扬斯的声音不住地颤抖。他感到一种徒劳的幻灭感,仿佛他之前经历的那些事情都被某种华彩绚烂的幕布遮挡住了,而如今这层幕布被猛地揭去,却现那里其实空无一物。
马奇科严肃地看着费尔扬斯,他的目光沉稳又犀利,仿佛经过时间的洗练已经变得无孔不入,可以轻易看清人们心里的软弱与惊惧。他开口的时候,费尔扬斯只觉得空气凝滞不动,只有他那不带任何感**彩的平静又残忍的话语在经历时间的流逝后完整地沉淀下来,然后摧毁掉他2o年岁月一以贯之赖以追求生活的根基。
“在卡拉德人的记忆中,在如今所有的史诗与记载中,曾经的苏诺的艾索娜夫人,先王伊斯特瑞里奇唯一的女儿,卡拉德帝国正统的继承人,由于哈劳斯国王卑劣的阴谋与手段,在童年就从原本属于她的皇宫中被赶了出来。在她生命的前3o年的日日月月中,她动过12次武装起义,无一成功。她躲过23次伏击,逃过37次暗杀以及1次处决。凭借着她一如既往的顽强的毅力,从不消减的凡的勇气以及与生俱来的凡的军事天赋,她终于在第13次武装起义的时候一举击溃了哈劳斯国王的军队,夺回了本就属于她的土地。之后她南征北战,统一了整个卡拉德大6,重新复兴了卡拉德帝国。”马奇科的声音平静沙哑粗糙冷漠,“这就是迄今为止你们所知道的真相。”
两个年轻人点了点头,随后他们看见马奇科嘴角浮现出来的冷笑。
两个年轻人点了点头,随后他们看见马奇科嘴角浮现出来的冷笑。
“难道你们就不会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吗?为什么艾索娜夫人那12次的行动都会失败,在斯瓦迪亚王国最孱弱的时候她都没有能够成功地夺回权力。然而当斯瓦迪亚王国夺回帕拉汶与特瓦林堡,朝着复兴的道路一往无前的时候,她却成功了。这件事只能用奇迹来解释。”马奇科撇了撇嘴,“然而我从来不相信奇迹。”
“可是这又能说明什么呢?”费尔扬斯怯生生地问道。
“你们知道吗?”马奇科瞥了他们两个一眼,神情中的戏谑与讽刺显而易见,“雷翁奚罗曾经是哈劳斯国王手下最年轻有为,英勇善战的领主。”
费尔扬斯只感觉呼吸被某种东西阻住了。
“可是,可是这怎么令我相信,你没有证据!”费尔扬斯要令自己冷静下来,他不断地深呼吸,告诉自己这只是一个他人编造的故事,并用怀疑的眼光看着马奇科。他突然好奇起马奇科的来历,这个瘦削沧桑的中年男人似乎远没有他想象的那么简单。
“看看这本书吧。”马奇科从包裹里翻出一本书,眼神里闪现出怜悯的神情。
那本书看起来已经很破旧了,封面上的卡拉德文字已经不是很清晰,只依稀看得出是雷翁奚罗这四个字的拼写。
当阿默拉德东边的荒漠被晨曦照亮,沙尘在清晨的昏冥中翻扬,贝斯图尔从睡梦中苏醒过来,尚不明亮阳光稳稳当当照在他两颊的胡髯上,映照出黯淡的颜色。他起身下床,踏着肮脏破烂的木地板,在地上那片难听的吱吱呀呀的响声中走去水池取水。这里的清晨总是很冷,他掬起一把水打到脸上,这十八年来心里无数次生出的牢骚又在嗡嗡作响。
他如今居住的小屋就在阿默拉德一个偏僻的角落,每日清晨太阳初升,将将能照到这座无人问津的灰蒙蒙的小房子。房子不大,只能将就放下一张单人床和几个柜子,不过对于贝斯图尔来说已是绰绰有余了。四面的石质墙壁没有任何的装饰,只有东面开了个小窗子,每日早晨阳光从这扇窗中照射进来,破旧的木地板上映现出明亮的光斑,使得本来单调寂寥的小屋增添了些许暖意。
贝斯图尔回到床前,像往常一样从床底翻找出那把库吉特弓,轻轻地拂去上面并没有多少的灰尘。他早晨起来之后的时候这样做一次,晚上睡去之前又这样做一次,因此他的这把弓十分的干净,与他的屋子显得极其格格不入。他试着拉了拉弓,在第三次尝试的时候把弓拉满,在手臂轻微的颤抖中又缓慢的将弓弦松回,然后又将弓放了回去。显然他如今的气力比起他壮年的时候并没有消减太多,他的胸膛依然厚实健壮,只是他的面容已然苍老,花白的须间杂着出现他饱经风尘皱纹密布的脸庞上,尤为鲜明。
他从柜子里拿出昨天吃剩的面包,细细地掰碎,慢慢吃起来,想着又该去买些吃的了。等到他的吃完的时候,阳光已经变得明亮了许多,屋子里也变得亮堂堂的,而暖融融的光影也映现在屋子里的每个角落,这时总是贝斯图尔一天里心情最好的时候,然而今天却不是这样,因为他那轻轻的罐子摇晃起来便听见清脆的响声,贝斯图尔皱起了眉头,打开盖子,里面只剩下几个锈迹斑斑的第纳尔了。
贝斯图尔只好重新从床底下把弓翻出来,又找出来一袋箭。他先穿好游牧袍,换上库吉特皮靴,把弓与箭都别在腰间,然后又草草地梳了梳头,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