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监狱队长波克站在了书房门口,“出事了。”他说。
哈瑞克在波克队长的带领下走进审讯室,审讯室里除了四个守卫在长桌对面还站着四个人,两个穿着角斗士皮甲,一个穿着护卫链甲,还有一个穿着骑士的板甲。年轻的角斗士不过十六七岁,白净而清秀,中年的则肤色黝黑,面目凶恶,双手被绳索捆得结结实实。
“这个年轻人声称自己是斯瓦迪亚贵族昆托斯家的杰米林·昆托斯爵士,”波克走上前进行简要说明,“那两位是杰米林的同伴,而这位布鲁恩是一名自由骑士。杰米林爵士声称布鲁恩对他有行刺意图,因而找到我们的人寻求庇护,并指控布鲁恩的谋杀,所以我把他们带给您。”
布鲁恩耸了耸肩露齿一笑,却并没有说话。
哈瑞克走到橡木桌后坐下,看了看杰米林,又看了看布鲁恩,最后又盯着杰米林问:“你是谁的儿子?波尔多?拉法齐?还是戈林的?”
但是哈瑞克看向布鲁恩的眼神与其他人不一样,而这细微改变的神情也没有人察觉。
“戈林公爵,大人。”杰米林回答说,“拉法齐伯爵是我伯父。”
“我知道戈林公爵,”哈瑞克左手臂支在桌子上,手指不断摩挲着下巴上的短须,“斯瓦迪亚王国‘风暴骑士团’的团长,由他指挥的这些年里从未被击败过,是吗?”
“是的,”杰米林微微俯首致意,“我父亲说他只是选择了更好的战场和时机。”
“要我说,他只是挑选了更愚蠢的敌人。”布鲁恩说,“尤其还上了一个糟糕的女人,生了几个更糟糕的儿子,哈!”
布鲁恩朝着愤怒的杰米林做了个鬼脸。“干嘛?想和我决斗吗?你算得上是个好学生,但实在是一个糟糕透顶的角斗士!”
哈瑞克向杰米林抬手示意他冷静,盯着布鲁恩说:“自由骑士,据我所知你在比武大会赢得了爵位,而且不是第一次来到禅达,禅达的律法你应该清楚,任何情况、任何缘由在禅达行刺、复仇等行为都将被视作谋杀处死,无论你是骑士还是平民。我不想知道你是受谁指使、为谁服务,很遗憾,你将被判处绞刑。”
布鲁恩怪叫一声:“哇哦!好可怕!不知道治安官大人是不是年纪太大了,忘了这条律法还有一条附文:‘如果当事人愿意,罪犯可以免除刑罚’,没错吧?”
“什么?”杰米林的护卫不可置信地笑了,“难道你还在幻想男爵会赦免你?”
“禅达律法的确如此,”哈瑞克瞅了布鲁恩一会儿,才看向杰米林,“孩子,决定权在你手中了。”
“别急着做决定,孩子。”布鲁恩伸了个懒腰,后面的卫兵立刻上前抓住了他的手臂。“我们需要好好谈谈,只有你和我,你知道的,其实我有很多机会。”他向杰米林眨了眨眼睛,露出一个自以为很温柔的微笑。
“别上他的当!”链甲护卫气势汹汹地走上一步,指着布鲁恩的鼻子说,“这是个只会为钱卖命的亡命之徒!他的话没有任何信誉可言!只会像老鼠一样偷偷摸摸找机会下手!”
杰米林拦住了几乎要拔剑的护卫。“不!科尔。”神情犹豫了片刻最后似乎终于做出决定,“治安官大人,请允许我和他单独谈话,我想听听他到底有什么理由能够说服我。”
“你们都听到了。”哈瑞克扫视了一周,于是所有的卫兵包括那个骑士都走出了审讯室,除了那个叫做科尔的护卫。
“我不能允许您这么做!”科尔坚持着,“我已经失职过一次,让你下角斗场面临那样的危险是我迄今为止犯下的最大的错误,我不能允许这种事情再次发生!”
“啧啧,也许你该做他的终身奶妈?”布鲁恩轻蔑地笑。
杰米林冷哼了一声,拍了拍护卫的肩膀。“科尔,如果一个手脚自由的我连一个双手被捆住的人都无法应付,我也没有活下去的必要了,出去,这是我的命令!”
科尔愤愤地看向哈瑞克,似乎期待哈瑞克能够站出来支持他,可他只看到哈瑞克冷酷的眼睛,他的眼睛始终那么冰冷,似乎永远充满着无限的质疑,于是科尔跺了跺脚,无奈走出了房间。
“我们就在外面。”哈瑞克和紧随的波克队长也一同走出审讯室并关上了铁门。
“这边。”哈瑞克带着所有人来到地牢另一边,距离审讯室有十几步远,如果屋子里的人小声说什么很难听清,但略微大声的呼喊都会轻易被外面的人听到。
哈瑞克注意到那个骑士一直沉默着,穿着轻型全套骑士板甲,而且头盔的面罩一直没有揭开过。“你是杰米林男爵的骑士?”
“不,”骑士的声音在面甲后面显得有些沉闷,但依然听得出他很年轻。“我只是为杰米林作证,布鲁恩确实试图杀他,在角斗场上。”
“那么你究竟是谁?”哈瑞克问,“事情经过究竟是怎样的?还有,作为一名骑士应该懂得与人谈话要掀起面甲,这很不礼貌。”
骑士静止了片刻,摘下了头盔,他有着一头灰色的头发,看上去也就二十岁上下,相貌称得上英俊,但脸色苍白神情落寞,银灰色的眼眸里毫无生气。
“我是莱舒戴尔,来自切尔贝克堡的格里斯家族,我以身为骑士的荣誉起誓,我以下所说证词绝无虚假。自由骑士布鲁恩在角斗开始之前就一直以言语挑衅杰米林男爵,在场上他试图谋杀已经脱力的男爵,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