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资拿得少了终究是一件不太妙的事情,近来在运输公司内部还有一种传闻,说是有人在嘉信公司高层的常务会议上提出要砍掉运输公司,理由是养鸡不能下蛋,养猫不能捕鼠,运输公司人员冗杂,机构齐全,却不能够为嘉信公司创造效益,已经成了公司的一个累赘,是累赘就应该及时的把它卸掉,免得养痈遗患,拖垮了公司。传闻归传闻,嘉信公司的高层究竟是什么态度,运输公司的命运是该保留还是该撤销,一直没有一个明确的说法。
孙树安又开始借钱了,以前借钱是为了个人享乐,现在借钱则是迫于家庭生计。借钱是需要还的,到了期限还不上钱来,便会有人上门来讨债,孙树安以前的还款信用不是太好,现在借钱便有些困难,常常是忧心冲冲的出去,愁眉苦脸的回家。
一天晚上,吃罢了晚饭,孙树安和赵飞燕坐在床上看着电视。赵飞燕郑重其事的对孙树安说:“树安,这样的日子过得人心底总是慌慌的,我想我还是要想办法出去挣钱。”
孙树安看了一眼摇篮里熟睡的孩子,对赵飞燕说:“孩子还这么小,哪里能离得开大人呢?”
“离不开也得离呀!眼前这种情形你又不是不清楚,家里要是有个急事啥的,一分钱拿不出来,你不后怕么?再说了,你真想让一家三口在这猪圈一样的屋舍里窝一辈子呀?”赵飞燕说道。
听了赵飞燕的话,孙树安许久没有吭声,他是正宗的h市市区人,从小到大是只吃过猪肉,没见过猪跑,农村里的猪圈究竟是什么样子,他是真的没有见过,既然赵飞燕说这间租住的出租屋像猪圈,他想着猪圈的环境大概就是这个样子了。
出租屋低矮潮湿,冬天冷,夏天热,整座院子里连个厕所都没有,白天内急,个个都是骑上自行车到三、四里地外去上公共厕所;晚上则是在自己租住的屋子里坐在便盂上方便,人粪同屋,待到天亮时再端出去倒掉。因为租住这间屋子,孙树安是没少挨赵飞燕的挖苦,赵飞燕常跟他抱怨说,只以为自己嫁了个城里人能过上好日子的,没想到会住在这样的鬼地方,就连老家里想要来个人,都不敢把人往屋子里面领,真真是丢死人了。孙树安听了,只能陪着笑脸,他总是耍着贫嘴用电影里的那句台词搪塞她,说面包会有的,一切都会有的。那个时候孙树安能弄到外快,他这样说赵飞燕还是相信的,但是眼下这种情境,这样的话他是说不出口了。
“你想要出去挣钱的心情我能理解,可是孩子没有人带,你打算怎么办?”郁闷了一会儿,孙树安问道。
“孩子的事我已经想好了,白天你去公司上班,我在家里带孩子;晚上你在家里带孩子,我出去上班。”赵飞燕说。
“晚上出去上班?你想好要干什么了么?”孙树安问。
“我想好了,还是去干老行当,那种生意不花本钱,发财也快。”赵飞燕回答。
“老行当?”孙树安一时没有会过意来,后来一想肯定是那种事了,犹疑地说:“还去干那种事,好么?”
“有什么好不好的!”赵飞燕说:“这个世道笑贫不笑娼,死得穷不得。凭你一个人的工资,家里都快揭不开锅了,难道非要等到那一天再出去挣钱么?”
“我是说......咱就不能想想干点儿别的什么事么?”提到工资,孙树安就有些口吃,但他还是不太情愿老婆去干那种事情。
“干别的事情?卖水果?卖蔬菜?吃苦受累的,最后能落几个钱呢?”赵飞燕反问孙树安,见孙树安答不上话来,她继续说道:“就算跟你一样找个班上着,什么时候才能买得起房子呢?家乡人都以为我嫁了一个城里人,住着高楼,享着清福,要是知道我嫁给你之后连个立锥之地都没有,怕是早把牙笑掉了!就算你现在不打算替你和我作想,也要为你的儿子的将来考虑考虑吧?难道你想让他也一辈子住在这样的屋子里,日后准备打光棍么?”
“我就是不想你去干这种事情。”孙树安低着头,满脸痛苦的表情,他小声地说道。房子是孙树安的软肋,他原指望凭借儿子的出世去修复与父母僵持已久的家庭关系的,那样一家三口就可以名正言顺的搬回楼房里住了,谁知父母丝毫没给这个降生不久的孙子的面子,依旧撵自己一家三口滚蛋,瞧这情形就是到死父母也未必能够原谅自己。
“我也不想去干这种事情!可是家庭的担子也不能总让你一个人挑着,你说我有手有脚的,这么年轻就让你养着,这也太过分了吧?”见孙树安沮丧不已,赵飞燕搂着他的脖子安慰他道:“树安,我知道你是心疼我,不愿意我去干那种事情,可是我想来想去,还是这种事情来钱快一些。我请你相信我,无论我身在哪里,我的心都是和你在一起的。”说着话,她把孙树安的手拖到自己的心房上,似乎这样就能够证明她方才说的是实心话。
“我当然相信你!”听着赵飞燕的表白,感受着赵飞燕的心跳,孙树安努力的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