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了!”四爷摆摆手:“在国外人生地不熟的。又是万事开头难,所以,只要两成!盈利……按时存在瑞士银行的账户上。”
只要两成!是不是太少了?
陈向东有些沉吟:“存在户头上,虽是不错,可是钱再多,国内不安全……”
“这钱……”四爷语气一顿,朝外看了一眼,“在战争时期,这笔钱,我会打着华侨捐款的名义,援助……”
陈向东一下子就愣住了,胸口跟着起伏不定起来,好半天才道:“四成!我四你六。之所以我要四成不是两成,是……不是我想要的多,而是厂子等着回本才能扩大生产。所以,我占四成。六成归你!按照你说的,以捐款的名义……”他抬头搓了一把脸,见四爷还要说话,就摆摆手,“别说了!就这样吧!如此,我都已经是无地自容了!我也是中国人!不做点什么,良心上过不去。你放心,这也就是一个说法,要是真挣钱了,留够厂里的流动资金和生产资金,我会去全打到这个账号上。”
“好!”四爷点点头,“等战争结束以后……”
“别说放弃股份的话。”陈向东一下子就站起来,“可别小看了人!要是能为这个国家做点什么,我乐意!这是我的心意!不是因为你的方子!”
“好!两成!”四爷伸出手,跟陈向东握了握,“两成,要始终作为原始股。”
陈向东这才笑了:“成交!”
两人又草拟了合同,等林雨桐叫两人吃饭的时候,这事算是已经定下来了。
陈向东今晚上喝的很尽兴,好似一下子放心了心里的包袱。这个时候离开,心里就是觉得惭愧,甚至他都有些自我厌恶。如今这件事,却叫他心里一下子敞亮了,甚至是浑身都充满干劲。
等送走陈向东,上了楼,林雨桐才问四爷:“谈成了?”
四爷点点头:“如今是能办多少事算多少事吧。”
两人并不担心陈家毁约,因为方子能给他们,就能给别人。为了不叫别人来跟他们竞争,他们不会去冒险的。
陈家离开上海的时候,天已经热了起来。四爷和林雨桐亲自去码头上送了。陈家的老爷子拉着四爷的手不松开:“老朽惭愧!他日归来,都无颜再见地下的列祖列宗了。”
四爷笑道:“您不能这么想。国跟家的道理是一样的,孩子们都希望家好,这留守在家里的是为了家,这漂泊在外的,也能为这个家奔忙。”
“说得好!说得好!”老爷子当场眼泪就掉下来了,“走的再远,心里放不下的都是家。”
林雨桐跟李琉璃在另一边说话。李琉璃眼泪停不下,“以后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了。”
林雨桐赶紧转移话题,看了一圈却问道:“你们这是转道去香港,怎么不见那位上官跟着你们一起走。”
李琉璃哼了一声,“拿乔!不愿意!觉得一个人在香港人生地不熟的,没办法带着孩子生活。要跟去美国,还要把她父母连同七大姑八大姨都带上。我们家那位恼了,只把去香港的票给了她了。也给她在银行开了户头,告诉她每月会给她足够的生活费。但是她不依,今天没来,大概是真不打算来了。”
这可真是能作!
说着话,就该登船了。挥手作别,再相见,估计得半个世纪吧。
“保重!”
这是唯一能说的话了。
送走他们,林雨桐和四爷沿着街道慢慢的走了一段。街道上人来人往,十几岁的报童拿着报纸,在手里挥舞着,到了两人跟前,将报纸往前一送:“先生,买一份报纸吧。”
这些孩子也不容易,当天的报纸卖不完,退还给报社的话,是会赔一些钱的。
林雨桐拿了一毛,只要了一份报纸,两人拿着溜达着往回走。
四爷边走边看报纸,不知道看到什么,就皱眉将报纸递给林雨桐。
林雨桐接过来,打眼一看,鲜明的几个字马上就眼入眼帘——攘外必先安内!
庐山的军事会议上,蒋正式的宣布了这一国策。
回到家里,就见憨崽坐卧不宁,想来报纸上的事情他已经看到了。这样的国策一出来,如今他们在上海活动,就意味着有更大的风险。
林雨桐拉着憨崽进了屋里,朝铺子的方向指了指,“已经被人盯上了。所以,天塌下来,你都不能失态!明白吗?”
“明白!我明白!”憨崽有些瓮声瓮气,“就是有点为宋叔担心。”
过了半个月,天越发的热起来,在屋里里待着,得拿着扇子扇风了。林雨桐午睡起来,顺手从旁边将报纸拎起来扇了两下,一眼瞥见的却是报纸上写着蒋为剿总司令。
这应该是第四次围剿开始了。
她将报纸扔下,嘴里骂了一声。
六十多万人马,要是全都开赴东北该多好!tmd!
正烦躁不安,听见楼下传来急匆匆的脚步声。然后是四爷的呵斥声:“叫你买个东西,去了这半天。你路上少东张西望,早就回来了。至于赶的这么急切吗?”
林雨桐一听,马上就急着往楼下跑。四爷不会这么训斥人,尤其是训斥憨崽。他这么做,只能是替憨崽的行为做掩饰。而憨崽急成这样,八成是出事了。
“对不起!先生。”憨崽赶紧道,“我不是有意的,是碰上一个日本浪人……”
铺子里的小杨隐隐约约的听着,然后一一记下来。
“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