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真是奇了,”云赫氏站在正厅中间看着她笑道“这府中还有云大小姐不知道的事?”
“娘亲这话好生奇怪,昨儿个起府里便是你在当家,”她不解地摇摇头“我又怎么会事事皆知。”
云赫氏的眼神愈发阴沉。
昨儿个起府里是自己在当家,今儿个就出了大事,这话是在笑她掌家无方。
“一大早府里的老管事们都不见踪影,”云赫氏挑了张椅子坐了下来,冷声道“除了你,还有谁有这能耐支使他们。”
“哦?竟有这事?”她掩面浅笑道“这不正是娘亲的好机会吗?把那些不长眼的下贱奴才换掉,这府里可就是娘亲的天下了。”
一副知心好女儿的样子,说出来的话却让人不舒服得很。
云赫氏一想到待会还要亲自去请那些不长眼的下贱奴才回来,就觉得火大。
“你别给我在这儿装模作样。”
“夫人是要我与你一样毫不掩饰?”
她叫自己夫人。
相比较于那句刺耳的娘亲,她更喜欢这个称呼。
无时不刻让人知道,她是国公夫人,是勋国公府的主母。
“何必掩饰,”云赫氏摩挲着梨木桌角倨傲道“我的确是厌恶你。”
“为何?”她摇着绢扇气定神闲的问道,丝毫不见惊讶。
云赫氏惊讶的微微挑眉,但旋即又阴鸷道“若是能说出来,你早就被我挫骨扬灰了。”
“这样啊,那便不用说了。”她笑着摇了摇头,并没有太多惧怕。
想将她挫骨扬灰,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无非是你死我活。
“你真以为,让这些管事三五不时的罢工,我就没法换人了?”
“管事们罢工,与我有何干系。”
她的语气恬淡如初,眉目依旧平和,似乎此事真与她无关一般。
“不愿说也罢,只是装出这幅无辜样子来,未免令人作呕。”云赫氏冷笑着,所说之话字字如针。
“能让夫人你不痛快,我便觉着很痛快。”她气定神闲的把玩着手腕上的羊脂玉镯,那些话并没能影响到她分毫。
云赫氏阴鸷的瞪了她一眼后便气冲冲的拂袖而去。
继续坐下去也套不出话来,那还不如早点走,省得见到这张脸就心烦。
门还开着,春日和煦的风捎着花香漫了进来,空气中是淡淡的白玉兰香味,她坐在椅子上出神。
此人应该不是真正的娘,从语气到神态都和娘有些不同,可是又奇妙的有些相似。
到底是哪里奇怪,她也说不准。
“小姐,”婧韵走进来压低了声音道“熹年院那边已经吩咐了下去。”
“嗯,我们坐等好戏便是。”
“可是,奴婢担心夫人自己去熹年院请罪。”
“夫人为人强势,能瞒着便不会让老祖宗知道,不必担心。”
在这点上,倒是和娘很像。
“姐,”云臻的声音从院子外传来,抬头时他已经走进院子了。
“今天不用去学堂?”她微微皱眉。
“夫子今日祭师,我们不用去学堂。”云臻正说着便进了正厅,将手里的油纸包放在桌子上,笑着道“买了两张烧鹅皮,中午用膳的时候记得再烤烤。”
婧韵捧起油纸包闻了一下,笑着赞叹道“真香~”
“拿去厨房吧。”
婧韵点点头便拿着油纸包走了出去,云臻看着长姐,有些欲言又止。
“上回你可有和江小姐道歉?”云清嫣摇着绢扇温声问道。
“啊,呃。。。。”云臻挠了挠头,不好意思道“没呢,说不出话来。”
看着江小姐他就莫名其妙的有点儿说不出话来,也不知是怎么回事。
云清嫣拍拍他的肩膀淡淡道“我替你说了,江小姐也说本就不怪你,她自个也觉着不好意思的。”
“真的啊?”云臻惊喜道,旋即又觉得这样有些失态,便忍住喜意镇定道“江小姐人也挺好的。”
话一出口他又懊恼了,这样没头没尾的接话好奇怪。
“哦对了,”云臻突然想起自己的来意,急忙问道“姐,你和娘怎么了?府里的人都说你们关系不好。”
“是么?我倒是没觉得。”她笑着宽慰他道“你莫要多想,如今府里的大权我都交回去了,生意上的事是娘不擅长,我这才帮着打理。府里的丫鬟们平日里就老爱以讹传讹,那些话听过去便算了,不必放在心上。”
“真的?”云臻犹豫了一下,小心翼翼问道“那刚才娘为什么从你院子出来的时候那么生气?”
她笑着摇摇头,颇为无奈道“府里的管事怕被娘撤掉,纷纷撂了摊子不干,娘当然生气了。”
一番解释下来,云臻了然的点点头。
原来是这样啊。
“这样我就放心了,我还以为你们吵架了呢。”云臻咧嘴笑道“姐,我要去踏青。”
“去哪儿踏青?”
“锦州的凤鸣山啊,听说那儿还有瀑布。”云臻兴致勃勃道“不光瀑布,桃花什么的也开满了,前阵子钰之他们有去。”
“那你路上小心。”
“姐,要不改天我教你骑马吧?”云臻努了努嘴认真道“上回钰之他们去的时候,带了他们的姐妹去的,我下回也想带你去。”
“你什么时候去凤鸣山?”
“清明过几日吧,那时候天气晴朗也凉爽。姐,你要是愿意的话,现在开始学也来得及。”云臻满脸期盼的望着她。
这些年姐姐一直在打理府里的事,很少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