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宇哥哥,你这话好生没道理,你进门的时候,亲眼看见我姐姐落下最后一笔,现她手中的笔尚未放下,字上的墨还没干,联不是她写的还能是谁?”站在另一边目不转盯的盯站萧楠手中对联的梓修闻声立即不满的抬目朝李承宇望了过去。
李承宇现年十四,和江靖轩一同在嵩县的弘曦书院读书,比靖轩高一个班级,去年刚过了童生试,再加上他的父亲是举人,祖父是秀才,自小所受教育极为苛严,虽只有十四岁,学问却相当不错,他与江靖轩关系不错,今日与妹妹一同过来,本是来找靖轩玩的,没想到一进门却看到年仅十一岁的萧楠在写对联,好奇之下不由自主的抬目望了过去,这一看之下大吃一惊,这才脱口冒出那样一句不合适宜的话来,无它,这联上的字实在太过出众。
“咳,咳,梓修啊,我不是那个意思,实在是大娘的字写得太好了些,太过出人意外,我一时惊讶过度,这才失言。”李承宇亲眼看见萧楠收的笔,自是不怀疑这联是萧楠写的,让他这般失控的是联上的字实在不像一个十一岁的小姑娘能写出来的字。
萧楠的毛笔字在前世已达大成之境,又精数家之长,功力非同小可,来到这里之后,鉴于自己的年纪,每每落笔已在尽量克制,可她底子在那里,再怎么刻意模仿原身,写出来的字仍比原来的萧楠高出不止一个档次。
今日因要想一幅应景的对联,落笔之时一个没留神,就发挥了自己本身的八成左右的功力,再加上近来临摹颜真卿《临川集》略有所感,将其融进王曦之的行书,不知不觉就成了别具一格的独创体,以她的功底融两代书法大家之长,又加上了自己的感悟,这样的字,哪怕没有全力施为,那也是非同小可。
听得李承宇的惊呼,萧楠的目光落在自己的字上,亦不由自主的呆了一呆,前世她的书法虽好,可模仿的都是前人的字体,她一直想独创一种属于自己的字体来,却怎么都找不到感觉,不想来到这个奇异的新北宋时空,因心境的不同,竟是不自不觉间完成了自己上辈子未能完成的心愿。
不仅是她,屋内正在收拾家务的林氏听到外面的动静走出来一看,也呆了,她的目光落在桌上的对联上,足足过了半盏茶的功夫,才艰难的移开视线,林氏看着萧楠,口干舌燥的开口问了一句:“大,大娘,你不是一直习的飞白体么,什么时候已经开始独创自己的书法了?”
李承宇和江靖宇虽被震得不轻,可他们年纪尚幼,见识有限,只知萧楠的字写得比书院的先生还好,却看不出来她这手字乃自创体,林氏则不一样,她自幼随林秀才习书练字,在书法上极有天赋,一手飞白体已不在其父之下,其它的字体虽不精,可眼界之高,一般书院的先生都赶不上她,正因如此,她在看清萧楠所写的字时,心里的冲击更非李承宇和江靖轩可比。
“我也不太清楚,前些日子临摹颜真卿前辈的《临川集》略有所感,刚刚写联的时候一不小心整个人沉了进去,脑子里莫明其妙的就出现了这种字体的画面,然后,就这样写出来了。”萧楠听得心头一紧,心想这次玩大发了,可她这字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写出来的,想要否认肯定不行,意念电转间,她佯装着一脸茫然的接口道。
“我曾听书院的先生讲过,那些独创书法体的先辈大家们往往是能通过观察研究各种鸟兽花草的行态,从而触发灵感,创出属于自己的字体,没想到今日亲眼见证了这样的一位奇才的诞生,萧大娘子,你真乃大才!”萧楠的话音落下之后,林氏和江靖轩尚未来得及接话,李承宇已双掌一击,满脸激动的接过话头。
萧楠听得一呆,这样也行?林氏和江靖轩闻声也呆了一呆,一会看看萧楠,一会又看看李承宇,紧接着也慢慢激动起来,李承宇听过的典故他们自然也听过,萧楠自小聪慧过人,近几个月来又突逢大变,再加上临摹颜真卿的《临川集》,或许当真是触发了灵感也未可定……
至于梓修和小萧祯,他们年纪尚幼,再加上这两个孩子不断的见证萧楠创造的奇迹,所以,在他们的心里,无论萧楠干出什么事,他们都会觉得理所当然。
萧楠原以为自己要花费大力气解释的事就这样糊弄过去了,过了年三十,就是初一,初一一大早,萧楠和梓修随着村里的人一同去参加年祭,林氏是新丧之寡,她今年无须参加年祭,江靖轩不能算正式的桑榆村之人,亦不需要参加,小萧祯虽然改姓为萧,可究竟只是寄在林氏膝下的孩子,并未正式入萧家族谱,也算不得桑榆村之人,亦用不着参加。
桑榆村近四百号人,年察声势浩大,待年祭完之后,已近正午,因一大早起来,大家喝了点清水就参加,这么长时间下来,不少人皆感支撑不住,萧楠是习武之人,身体强健,气血充足,区区几个时辰不吃不喝自是难不住她,梓修随萧楠习武已有几个月,虽然他习武的天赋比不得萧楠,身体却也好了不少,一场年祭下来,虽然疲惫,却也支持得住。
回到家里,按理来说是要与萧长河那一大家子一同家祭的,可萧长河和朱氏根本没把林氏母子等当成一家人,自是不会有人来和他们说这事,林氏身为慈母,不忍孩子受苦,萧楠和梓修回来的时候,家里的饭菜已好,只由林氏带头,带着几个子女简单拜祭了萧大朗,一家人就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