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召奴不是慕容玄阴,即便张雪瑶未曾动用诛仙,他也毫无悬念的败了,败于三位女子的联手,最终被张雪瑶一剑划过咽喉,虽说地仙高人不会因此而亡,但也伤得不轻,这位昆山宗主略显狼狈地就此退去。张召奴败了,三位女子也赢得并不轻松。不管怎么说,若是让张召奴单独面对三女中的任何一人,哪怕是修为最高的秦穆绵,仍是能占尽上风,只有两人联手才能勉强压他一头,唯有三人全部出手,才能有彻底留下他的把握。这便是张召奴孤身赴江都的底气。兴许是张召奴在东海上一番翻江倒海的缘故,大量海上水汽逆流而上,竟是在这个初春时节汇聚成一片黑云压城。傍晚时分,整个江都都陷入一场大雨滂沱之中。江都作为天下最是繁华的所在,即临近大江出海口,隔着东海与魏国遥遥相望,又通过横贯南北的东江大运河与帝都相连,不管漕运还是海运,都绕不过江都这座雄城,每日来往船只不知凡几。这场大暴雨将所有船队杀了个措手不及,所以在此时的雨中,仍有无数人影在大雨中奔行,或是忙着下锚靠岸,或是忙着蓬盖货物,或是将不能见水的货物装上马车迅速转移,有人扛包,有人架箱,有人忙着降下风帆,有人大声呼喝着拉着纤绳,竟是要比平时还要热闹几分。好在这场大雨只是雨势极大,并没有狂风怒号或是雷电交加,只要穿戴好雨具,不要失足落水,最多是受些寒意,事后喝上几碗姜汤,倒也无性命之忧。岸上码头不远处有一处高坡,早年曾是江都水师安放炮台所在,只是随着江都水师势微之后,便日渐荒废,炮台中的神威大将军炮早已被江南军收回撤走,只剩下一座斑驳炮台,杂草丛生。此时的炮台上,有一行人正驻足远眺码头,为首之人正是徐北游,在他身旁的是接手了剑宗大部分生意的张安,在两人身后各有一名随从为其撑伞,周围则是一众剑气凌空堂剑士护卫。毕竟如今的江都不比早些年的时候,暗流涌动,没有地仙境界的修为,出行时还是小心为好。徐北游低头看了眼脚下的积水,问道:“船队损失如何?”张安脸色有些凝重,答道:“回少主的话,大部分船都进了码头,已经安排人卸船,问题不大,不过有一艘福船却是漏水严重,恐是坚持不了多久,而这等天气修补也难,怕是有些风险。”“我记得这艘长约八丈的福船连带材料和造价大约是七十万两银子,再加上船上货物,那便是近百万两银子,最近宗里和佛门那边有些纠缠,可能要用些银子,所以这艘船一定不能沉。”“我已经派人去各家知会一声,让我们的船先进港。”张安点头应是。这话说完,徐北游抬头抬头望向码头,面色有些阴沉。煌煌天威之下,众生如蝼蚁,也难怪能搅动天地之威的大修士不再是修真之人,而是陆地之仙。现在的他距离地仙境界只有一步之遥,那把在吴乐之手中的五毒剑就成了重中之重,只要他能将此剑的剑气神意尽数吸纳,那么他有八成把握成就地仙境界。只要踏足地仙境界,否极泰来,不但损失一空的气机能够“春风吹又生”,而且结合已经打开的上丹田紫府识海,整体修为还能更上一层楼。徐北游忍不住轻轻叹息。就当下局势而言,只有地仙境界才算是有了入局的资格,才能真正有了局内人的身份。也就在此时,又有一支船队在这大雨之中朝码头方向靠拢过来,看样子也是有些家底的大商贾,遇到了这场突如其来的风雨才匆忙靠岸、这支船队的主事人是个妙龄女子,此时正不顾风雨地站在船舷上眺望港口。女子身材高挑,身上服饰带着明显的后建风格,尤其是额头上那块巨大的红宝石额饰,更是扎眼无比,顾盼之间略带傲慢之态。环绕在女子身边的不是丫鬟侍女,而是七八号赳赳武夫,尤其是一名老者,面呈淡金之色,双眼开合之间有电光闪现,气态不俗,绝对是修为有成的修士人物。单就这个阵仗而言,这女子显然不是寻常商贾之家出身的女子,说不定就是哪个后建权贵家里的千金。女子指着前面正在缓缓进港的船队,问道:“这是哪家的船队?真是好大的架子,别人家的船队都要让着他们。”一名披着蓑衣的管事人物回答道:“回小姐的话,那是张家的船队。”“张家?”女子一挑眉,“哪个张家?江南几大世家,谢、赵、燕、韩、白、唐、李、孙,我可从未听说过有个张家。”那名老者开口道:“小姐,张家就是剑宗的张雪瑶。”“剑宗!”女子眼神骤然一亮,“原来是他们,慕容师祖就是被那个叫做张雪瑶的老太婆刺了一剑。”老人脸色微变,带有三分警惕道:“小姐慎言,此地不比旁处,乃是剑宗的核心要地,那人就住在江都城外的东湖别院,而且地仙高人多半有秋风未动蝉先觉的神异,所以小姐还是不要提起那人的名讳为好。”女子倒也不是不知天高地厚的刁蛮性子,从善如流地答应一声后,转而道:“龙爷爷,你说师祖到底是什么意思?我在魏国待得好好的,差点儿都能见到那位魏王殿下了,可师祖却偏偏在这个时候让我们来江都,难不成他还要第三次强入江都?”;酷匠:7网u首☆发)被女子称作“龙爷爷”的老人摇头道:“教主心思如渊似海,非是我等可以揣度。”女子叹气一声,“武力睥睨世间的师祖都要在这儿栽跟头,又何况是我们,说不定我们刚进江都,就要被剑宗的人乱剑刺死。”龙姓老人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