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就是大漠里的西施。”南宫少游笑道。
“你见过西施吗?她的美貌竟可以倾国倾城?”吉布楚河幽幽道。
“我看到过她的玉像,的确令我神魂颠倒,她能否倾国倾城,并非因她美貌,而是爱慕她的那位吴王,他有国便为她倾国,有家便为她倾家,也有如范蠡,将她如货物,最终也亲手杀之。”
“范蠡杀了她?”
“我猜如此,西施芳华正茂时,他也不爱惜,怎么可能在功成名就时再爱她。”
“想来大概如此,假若吴国当位的不是夫差,任凭西施美貌十倍,也俘虏不了他的心。”
夜凉如水,月亮甚是偏心,轻轻为吉布楚河披上薄纱,南宫少游倒是十分同意,假若自己和她同披薄纱,可谓亵渎佳人。
“我坐在河边一直哭,一缕阳光照在我的脸庞上,好像是为我擦去泪水,在太阳底下走来一人,他身材十分高大,头上仿佛顶着金光,赤着脚,他走到我面前,将我扶起来,他的手多么温暖,目光十分慈祥,我想到了画卷中的大日如来佛祖,我问他你是佛祖吗?他笑着摇头,说他是佛祖的一位追随者,替佛祖传道,看到他就像看到自己的父亲,看到真神一般,我将满腔苦恼跟他说了,他看着我目光中充满怜悯,说道,孩子,你样子是这般的纯洁美丽,内心却如此的忧伤,我可怜的孩儿,终有一天,你的忧伤和善良会让你失去纯洁的笑容。”
说到这里,吉布楚河长叹一声,呆了很久。
“他带着我在草原,在高山上采药,他仿佛神仙一般,连族了的勇士都不敢攀登的山,他如履平地,终于牛羊吃了草药,病全部好了,他在族里住了一年,教导大家如何给牛羊治病,如何为族人治病,教导大家信奉佛祖,教导大家和平相处,教导小孩读书识字,晚上,他还教导我武功。”
“他是遮那法王?”南宫少游惊道。
“有一天,他说要走了。”吉布楚河没有回答,“他对我说要到窝阔台大汗那里,让他平息战争,自从他来了之后,大家脸上重现了笑容,我问他从何而来,他说从xc而来,我问他何为这般辛苦,他说看到世人脸上的笑容他一点也不苦,他跟我讲了很多佛祖的故事,我慢慢觉得,我的歌声舞蹈只能在大家吃饱安稳的时候带来快乐,而不能在他们真正痛苦时带来欢乐,师父走了三个月,也在这里,我将自己身上的亦鲁特服饰褪去,跳入湖中将吉布楚河的灵魂洗去,变为阿木尔,不再是亦鲁特的天鹅,而是带来和平的佛祖信徒,母亲给我的美丽躯体只是一副没有灵魂的皮囊,经过漫漫长路,我终于看到了师父,看到了大汗还有太子,师父穿上了鞋子,手上多了法杖,他说只有蒙古同一天下,大家才会像蒙古人一样纯洁,我们的族人才会真正过上快活的生活,师父说的话一定是对的,大汗和太子都喜欢我,送了很多礼物到亦鲁特,给牧仁封了官,大家在争夺我之中,蒙哥太子想到了解决办法,他说我可以让他们纷争,也可以令宋国皇帝丢了魂魄,我就去了宋国。”
吉布楚河站了起来,绕到南宫少游跟前,拉着他的双手,南宫少游也站了起来。
“南宫少游,无论在蒙古还是在宋国,阿木尔只是他们手中的玩物,终有一天会丢弃,在临安,你不舍得杀我,在黄妃塔你也放过我,在草原中,只有你爱惜我,我不愿再成为族人的保护神,也不愿追随师父,我只想跟随你,不管你身边有多少女孩,我还是喜欢你,你愿意和我一起吗?我们放弃争斗。”
南宫少游看着吉布楚河如水的眼光,双手却不自觉的松开,伶牙俐齿的他此刻竟然不能言语。
吉布楚河凄然一笑,“南宫少游,虽然我从来没试过被人宠爱的感觉,但是你的眼神我知道,你宠爱的永远不会是我,假如十六岁那年,河边遇到的是你,可能我已经是你的妻子,可惜现在的我已经是阿木尔,永远做不回吉布楚河了,你心中爱的是在小舟上救你的小姑娘对吧?她像极了十六岁的我。”
南宫少游凄然的点点头,“阿木尔,你回到亦鲁特吧,只有在这里,你才是天鹅,天下之大,你若是出去了只能是一只雨中的孤燕,任何一个屋檐只是你暂避风雨的地方。”
“南宫少游,在你心中我永远是阿木尔,假如有一天,你我真的要以死相博,希望能死在你的剑下。”说罢,飘然而去。
南宫少游呆呆的站在夜色中,一只温暖的小手拖着他,他知道是宋婉儿,也只有她的手才有这般温暖。
庆典到了第三天,按照他们的习俗是要到沙漠里祭神,宋婉儿和南宫少游作为外人是不能去的,两人坐在草地上,看着族人十分忙碌,一头牛一头羊的头上挂了彩带。
“少游,你看,牛的眼睛里流出了眼泪。”宋婉儿可怜道。
“我听屠夫说过,畜生是可以感知自己生死的,牛在自己死前是会流泪的,相传在人的眼睛里涂了牛的眼泪,可以看到死去的亡魂。”
南宫少游说罢,心中一动,跑到牵牛的族人面前,跟他说了几句话,那人奇怪的看着他,最后也点头。
“少游,你想干什么?”
“我让他替我接一些牛眼泪。”
“你想看到谁?”
“我也不知道,这里是蒙古草原,未必能看到中原的灵魂。”
这天晚上,牧仁,阿古达木都去祭神了,连湖边的苏合也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