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到永和院,老侯爷坐在堂上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说吧。”
崔书刚哭着跪在地上,把儿子的尸体轻轻平放在跟前,指着他黑青的颜面说道:“二叔,我这可怜的孩子是被堂嫂害死的,你可要为我做主啊!”侯爷没有说话,而是吩咐了一个侍卫拿着自己的令牌去衙门找来仵作和大夫。
仵作和大夫很快就来了,老侯爷命他们验尸,只见两人对着崔锦瑞的尸体一阵折腾,一会儿掀开眼皮看一看,一会儿又掰开嘴巴看,还扯了几根头发下来细细查看,最后得出了结论,两人对老侯爷禀报说,这孩子确实是死于剧毒砒霜,这种毒很厉害,计量小就会损伤人的五脏六腑,剂量大就会马上毙命。
两人又问有没有孩子吃过的东西,要拿来检查,崔书刚把随身带来的糕点拿出来递给大夫,用一方手绢包着,打开一看,确实是侯府里大厨房常做的糕点。大夫和仵作把糕点捏碎,细细查看,又叫人捉来一只小土狗,把糕点给它吃了,吃了一块它还摇着尾巴想要,待到给它吃下第二块糕点时,它居然七窍流血,全身抽搐,倒在地上死了。
崔书刚看狗儿死了,似乎是想起了儿子死时的样子,忍不住哭着说道:“瑞儿死的时候就是这样的,和它一模一样。”
仵作和大夫对老侯爷说道:“侯爷,这糕点中确实有毒物砒霜,只是加的量很小,一个一两斤的小狗吃上两块就毙命的话,照此推算,这个两岁多的孩童大概是吃了有三四十块的样子才会毙命的。”
崔书刚泣不成声的说道:“原来如此,锦桓,锦朗不喜欢吃甜食,才逃过了一劫。我家柳姐儿这两天闹肚子也不敢多吃,只锦瑞爱吃糕点,就多吃了些,没想到我们走在路上的第三天他就开始全身抽搐,昏迷,浑身变得发烫且通红,我们赶紧停下来就医,可是还是没能救回来。一位大夫说,我家瑞儿是中毒了,我们把瑞儿吃过的所有东西拿给他检查,问题就出在糕点里。这些糕点都是我们走时府里准备的,一个大厨房的嬷嬷拿来时还说了是少夫人吩咐给我们做的,让孩子们在路上当零嘴吃。”
老侯爷看了一眼被崔书言拉拽进来,狼狈不堪的儿媳妇史慧云,问道:“那书刚你想怎么办?”
崔书刚转过头去仇视着史慧云,恶狠狠的说道:“我要她死,一命抵一命!”
史慧云脸色惨白,强装着冷静,只是全身已经开始在颤抖,她颤抖得厉害,抓住她手的小侯爷最知道这一点,他只觉得心中一片悲凉,用失望的眼神看了她一眼。史慧云浑然不知小侯爷的失望,她现在只是不停的在颤抖并用尽自己全身的力气去抑制这种颤抖,让自己平静下来。
老侯爷皱了皱眉,问道:“书刚,何以见得锦瑞的死就是史氏所为呢?你有什么证据?”
崔书刚用手指着史慧云说道:“就是这个毒妇,在给孩子们吃的糕点里下了毒,想毒死几个孩子。二叔,你说,这府里到底是谁和孩子们过不去,想要孩子们的命?”他看着老侯爷冷冷的说道,眼里的怨恨越来越浓越深。
老侯爷看了侯爷夫人一眼,侯爷夫人说道:“好侄儿,许是你们弄错了,我的儿媳妇我清楚,她是不会做这种事的,是不是呀!慧云?”侯爷夫人看着史慧云,脸上挤出一抹笑意,双眼像刀子一样扎在史慧云眼睛里。
史慧云这一下好像才开始清醒过来,跪下哭诉道:“母亲,我没有做过,我不知道,不是我。”
崔书刚语气森冷:“毒妇,你撒谎,就是你做的,还想抵赖,我家锦朗不小心撞倒了你家云姐儿,你就怀恨在心,想要报复,可是你为什么这么狠毒,竟然一出手就要孩子的命。”他越说越激动,额上青筋暴起,双眼也似要突出来一样,整个样子很恐怖,像地狱来索命的饿鬼。
史慧云直吓得往小侯爷身上缩去,一边连声哭诉着说道:“我没有,不是我,叔叔,真的不是我,我怎么会呢,小孩子玩闹而已,我怎么会放在心上呢!”
侯爷夫人对着崔书刚说道:“你看,你堂嫂也说了不是她,书刚,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啊!”
见她不认账,崔书刚气愤的说道:“那就去把大厨房的婆子叫来问问,看是不是这毒妇叫她送的糕点。初十那天我们走时,就是一个厨房的婆子来送的糕点,把人提来一审便知。”不愧是当县令的,崔书刚一下子就抓住了重点。
老侯爷点了点头,问道:“书刚,是厨房的哪一个婆子,你可看清楚了?”
崔书刚说道:“是一个胖婆子,我也不知道她姓什名谁,当时她和我的夫人在一旁说话,后来我问夫人,她说那婆子是府中大厨房里一个厨娘,听了少夫人吩咐,来送糕点的。不过我当时看了她一眼,发现她的右侧脖颈上面有一颗凸起的大黑痣,二叔着人去大厨房将人找来一问便知了。”
老侯爷于是叫了左右两个侍卫去大厨房把一个脖颈上有大黑痣的婆子找来,堂上一下子陷入了极度的沉默,只有史慧云还在小声的饮泣,其他人都是面色不虞,嘴巴紧闭。
过了一会儿,两个侍卫回来了,两手空空,老侯爷不禁问道:“人呢?
两个侍卫互相看了一眼,一个年长些的开口说道:“秉侯爷,那个脖颈上有大黑痣的婆子找到了,只是……”
“只是什么?”老侯爷追问道。
那侍卫说道:“只是,这人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