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千萍尾随皇上来到御花园,一路走来,我都提醒自己谨言慎行,话也不敢多说,怕万一说错了,惹了皇帝不高兴,那就因小失大,非我此行的目的。
突然皇上停住脚步,转身看我道:“怎么,你怕朕?”
我身子一惊,居然会问我这样的话,要说不怕,试问放眼整个北漠,有谁不怕他君王的威严呢,七爷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他连自己的儿子都可以狠心对待,其他人,更不必说了。
怎么办?他正在等我回答。
该怎么说是好,要是四爷在这,就好了,他那么聪明,一定知道怎么回答。
自古仁德贤明的君王,都是让人心生敬畏的,怎么会让人怕的?想了想,我道:“父皇宽厚德仁,治理北漠有方,如今百姓安居乐业,邻里和睦,这与父皇治国良策离不开,就连冰汐的皇祖母也经常提到你,让皇兄多像父皇学习,做一代明君,明君向来都是让人敬畏的。”
皇上听我提起皇祖母,若有所思赞叹道:“你皇祖母是个了不起的女人啊。”然后话锋一转,“不过,听冰汐这么一说,是不怕朕了?”
…………
这个问题还真是难回答?既不能说不怕,又不能说怕,顿时,一时语塞,不知如何回答他这个回答。
沉默良久,他见我答不上来,自顾的微微仰头笑了起来,他见我莫名的盯着他,又将目光放在我身上,吓得我忙收回视线。
好在他没有生气,似乎心情不错,他说:“莫说别人了,在朕几个儿子中,也很少有不怕朕的,朕也曾年轻过,可是人一旦坐上那个位置,一切就身不由己。人人羡慕那个皇位,可真正坐稳并不容易。”他叹着气,仿佛在说着内心的无奈。
我一直以为皇帝无所不能,原来也有可伶之处,许多事,也有不能随自己的意,不然面对那些朝中大臣,何以服众?
正在我思量之时,皇帝又问我说:“冰汐,你觉得朕的儿子们中,谁最为出色些?”
我脸色一沉,念道,今日皇帝是怎么了,问我的净是些难回答的问题,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可是,细细一想,又觉得这些问题个中牵连,显然不是随口一问,虽然不知道皇帝的用意,但内心的真实想法绝不能表露出。
二皇子慕容辰念,三皇子慕容辰亦,五皇子慕容辰昊,六皇子慕容辰谦,七皇子慕容辰风,八皇子慕容辰凡,还有四爷,他们都是皇帝的至亲骨肉,也都是将来皇位继承人候选之一,即使我心系四爷,也不能在皇帝面前轻易说出口,不然会给四爷带来祸端。若是让皇上知道四爷有此心,那更是要不得的,想到此,我吓得后怕起来。
可是,我不过是一女子,又不是朝中大臣,皇上这么一问,冥冥之中有何用意呢?而且几位王爷的心思暂且不明,各自的态度也是各异,切不能胡乱揣测,免得猜错了,带来不必要的麻烦。如今四爷不在,这北漠又没有几个真心可以所托和信任之人,还是少惹些麻烦为好。
不管了,不想了,免得让皇上生疑,于是我故作为难说:“几位王爷各有千秋,冰汐实在不好断言。”
皇帝看我不想得罪人,也不再逼问。
我心底暗暗松了口气,还真怕他执意问下去。
“皇上,可是肩膀又痛了?”在我暗自庆幸时,忽听总管大人说话。
我忙问:“父皇,你哪里不舒服?”
皇上眉头微皱,揉着肩膀,看他吃痛的神情,似乎很不好受。
他说:“老毛病了,不打紧的。”说着,依旧手不离肩膀,看样子应该疼的厉害。
还是一旁的总管大人忍不住掩泪跟我说:“四王妃,皇上这是平日里劳累所致,太医也瞧了许久,总是不见好转,每每发作,肩膀就剧痛的厉害。”
他心系皇上,一时口快道出了原因,也不免他跟随皇帝多年。好在皇帝只是递给他一个眼色,让他住嘴,不要说了,也未有责备的意思。
我将他扶到一处亭子里坐下,看他疼痛难奈,恻隐之心欲动,便忍不住说道:“父皇,冰汐自小在宫里面跟太医学过一些推拿之术,手艺虽不能跟太医们相比,见父皇疼痛的厉害,心有不忍,不知可否让冰汐试试?”
只见皇帝惊讶的看向我,一脸的不可置信,也难怪,贵为楚国的公主,居然会推拿之术,说出去,估计很难让人相信。
之所以会些推拿按摩,这事还是要从皇祖母说起。她老人家年纪大了,常常身体酸痛,见之不忍,便自作主张偷偷跟太医请教学习,起初太医不敢教我,迟迟不肯答应,一则说是公主的身份何等尊贵,向来都是由别人服侍的,怎么能屈尊学这些。二则,医学本就博大精深,怕我只是一时半会兴起,并不是真心想学,到最后中途放弃了,岂不浪费了精力和时间。后来在我软磨硬泡,诚心请教下才点头答应。一方面跟太医学习,另一方面让千萍找来相关医书,私下里自个翻看琢磨这些医学古籍。称不上精湛,也小有所成。没想到今日倒派上了用场,也不枉费我多年的学习和研究。
总管大人听我说完,顾不得管不管用,立马让我给皇帝试试,抱着兴许管用也说不定的心态让我一试。
我见皇上没说话,应是默认了,便上前给他推拿。
不一会,总管大人见皇帝眉头渐渐舒展,也不比之前那么痛了,应是缓解了痛楚,欣喜道:“皇上,现在感觉如何?”
只听皇帝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