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眼眸,是深不见底的凄凉和绝望,随即而来的寒意浸痛着身体的每一部位,没有一丝温暖可言,心里更是难受至极,压抑着人的每一处神经,犹如窒息般的感觉。
千萍的目光,停在我手里的荷包上,即使明知自己这样说,我会不悦,她还是要说,而且非说不可。
“公主,你看清楚了,这是麝香,是害人流产的东西,三王妃把这个放在荷包里,其意图难道还不够明显吗?”她是不想我自欺欺人了。
“她说要与我姐妹相称,而且真心相交的。”我低低道,心里竟然一丝底气也没有。
千萍目光没动,依然盯着我手上的荷包,眉眸间冷哼了一声:“别忘了,她可是容贵妃那边的人,还有这金银线,兰妃娘娘也说了,这种线只有皇宫里才有,一定是容贵妃给她的,说不定这荷包也是容贵妃给的。”
千萍分析的头头是道,说的句句有理,仿佛她说的就是真相。如果这个荷包真是来自容贵妃那,再交由她手上转赠于我,似乎合情合理,说得过去。
是吗?
我一遍遍的反问自己。
“不会的,荷包不会是容贵妃给的,说不定只是送一些针线她用来刺绣的。”我固执的认为,一厢情愿的相信着苏姐姐对我的好,又怎会成为杀我孩子的刽子手。
千萍实在看不下去了,不想我被自己的善意蒙蔽了双眼,看不清事实的真相。
“那这个麝香又作何解释?”
我怔住,抬眸看她。
心开始慢慢的动摇,不再那么坚定。
“麝香就是最好的证据!”
她再一次提醒我,好让我认清事实。
麝香就是最好的证据!
麝香就是最好的证据!
麝香就是最好的证据...........
我心头为之一震,千萍也一语惊醒了我,我定定的盯着手里的荷包。
麝香?这种害人不浅的东西,如果不是它,我也不会与孩子阴阳两隔,从此断了联系。
我默然的闭上了眼,脑海里是挥之不去的记忆。一句句关心,一段段温声笑语,一幕幕记忆犹新的情景,倾刻之间,在我看来,竟变得如此的可笑。原来一切都是假的,我以为的诚心以交到头来不过是虚情假意而已。
我紧紧的攥着荷包,有种想要将它捏碎的恨意和冲动。如果不是这个荷包,我也不会失去和四爷的孩子。
为什么?为什么会是她!
苏雪心!
她的名字,一如初见她时的模样,温婉贤惠,这样恶毒的事情,怎么可能出自她之手。
恍惚间,我忽然明白了一个道理。也许,某些人的存在,是给人温暖的,而某些人的到来,是注定了给人带来伤害的。
我自朝的微笑着,苦涩至极。
静默了一瞬,移开视线,不再看那个荷包,在知道了真相后,由原先的喜欢瞬间变成了厌恶。
压下心头所有的思绪,我不甘道:“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她也是做母亲的人,应该感同身受才对。”
“那还不简单,因为容贵妃,因为四王爷,更因为三王爷。”千萍沉声道。
我心微微一颤,这个理由已经很充分了。
容贵妃一心想对付四爷,无非是为了保全三爷,有朝一日,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不除去四爷这块绊脚石,容贵妃如何能心安?
所以,答案已经很明显了。
对于一个倾慕、心系慕容辰亦的女人,她不得不帮着容贵妃,就如千萍所言,她是属于他们那边的,她的心在三爷身上,她也不可能做出伤害她此生最爱的人。我和她,终是不可能成为一路人。
从一开始的时候我就有想过,有一天我和她会因为所谓的对立面而被迫做选择,甚至背弃对方。
当知道了真相后,原来不是谁背弃了谁,也不是谁辜负了谁的诚心,而是从一开始,她就没打算与我深交。
眼泪夺眶而出,泪水一点一点的刺痛的眼睛,我寒心的不仅是因为她害了我孩子,同时也是因为她不该目的不纯的利用了我的善意,既而欺骗。
“公主,可能我们误会了锦秋。”
悲伤之间,千萍的话打破了此刻的寂静无声,她将话题拉到了死去的锦秋身上,可能在她心底,她还是愿意相信锦秋的。
“之前锦秋为公主的.......”说到这,千萍忙停了下来,后面“孩子”两个字始终没有开口,她怕再一次触动我的痛处,接着她又缓缓说,“如果她决心要那样做,又何必多此一举做了件衣裳。”
我的目光微沉,的确,如果一开始抱着杀我孩子的心态,锦秋是没有必要的做这些的。
“既然你对这件事心生疑点,为何不直接与我道明?”我一个字一个字的道,既没责怪,也不怨愤。
“这事我也是后来才反应过来的,想着既然都过去了,不想再揭伤疤,给公主添堵。”千萍有些惭愧,低低回道。
都过去了,现在还来追究谁对谁错,又有什么意义,没有任何意义。
是我错怪了锦秋,当时,她一心寻死,也正好促成了她,心上愁绪怎么也无法平静下来。可转念一想,她毕竟有动过伤害过我的念头,这都要归功于那个人。
“可她的心终究不属于我们这边。”
忽然,我抬起含泪的眼,低喃,然后出神的对着半空。
一句话让千萍的目光渐渐暗淡下去,刚才为锦秋抱不平的声音也变得越来越微弱,甚至消失了。也许,她似乎漏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