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饭是个大技巧,李季歆不是没有喂过沈瑶珺,而李晋一她更加熟悉。
这会儿两个小姑娘都嗷嗷待哺得看着她,让她压力很大,明明只是女傅或者师姐,何时担负起了喂饭的重责?
李季歆挥了挥手招来了全能青书,沉下脸色:“你来。”
青书默默地后退一步:“我不敢插手,公主不能得罪,晋一武功高强。”
论青书和李晋一谁的武功更高,这个李季歆不好说,不过李晋一要是个子再高点,那青书是打不过她的。
不为其他,就因为小不点儿容易绊倒。
两个如狼似虎的小姑娘,一个面无表情的李季歆。如果说谋权和养公主哪个更困难,答案毫无疑问,和沈瑶珺搭上关系的就没有好事情。
沈瑶珺拉着李季歆的衣角摇了摇:“美人儿女傅,有外人在,给我点面子。”
李晋一一听顿时不高兴了:“你才是外人!我和师姐是一家人!胆小鬼公主我把师姐让给你已经很贴心很善良了你竟然把我当外人小心我把师姐绑回山上去你就蹲墙角去哭吧!”
沈瑶珺不甘示弱:“你不是外人,那难道是内人不成!”
“啊……”从来话不断的李晋一顿时说不出话来,她不是沈瑶珺,没有这么不要脸敢说自己是李季歆的内人。
李季歆哭笑不得,旁人看来是公主脑子不好使,她知道的,公主又在话语上吃她豆腐。
青书在一旁笑得明媚:“公主,晋一是客人,要让着客人的。”
沈瑶珺顿时摆出了主人的样子,挥了挥手招呼:“走,晋一,我带你去吃好吃的!”
有了好吃的,李晋一顿时把李季歆抛在了脑后。
宫里来来往往形形□□的人向来就多,多出李晋一这么个小不点儿,似乎也并不起眼。
凤翎殿里,皇后招来了一个她并不相熟的老嬷嬷,据说是当年太子府上的人,只是过去的年岁多了,记不得事了,只在宫里某个偏僻的角落养老。
被皇后唤来是一件难得的事情,老嬷嬷的记性也差了,看见皇后便一直口齿不清的说着什么。带她来的是丁队,宫里头前前后后但凡想要露面的事,有他这个禁卫军的身份好办许多。
“来的时候有人看见了?”皇后问道。
“没有。”丁队回答,“这嬷嬷在那儿待得久了,出来的时间太长容易被人发现。在那儿十几二十年了,就是脑子不太灵光。”
皇后便笑笑,脑子不灵光才好,就像沈瑶珺,就因为是个傻子,什么事儿都不容易遭人怀疑。
“你在喊谁?”皇后问道。
嬷嬷依旧含糊不清地喊,听不清楚。
皇后不慌不忙,继续问道:“你是不是再喊,蓉娘娘?”
嬷嬷似是点头,又不像是点头。那是当初皇上的太子妃,单名蓉字。嬷嬷在宫里久了,喊的不是什么冷宫的嫔妃,就只能是故去的人了。
皇后继续笑道:“那你还记得,蓉娘娘的儿子吗?”
嬷嬷的目光里有一点呆滞,却又像突记起了什么。沈温,这个名字宫里很陌生了,当初太子妃生下的儿子单名温字,二十多年了,谁还记得一个刚出生没几天就死了的孩子?
而后这老嬷嬷的眼角突然溢出了一滴眼泪,皇后细细地看着,看着,突然开口问了丁队:“查查她以前是做什么的。”
“就这样?”丁队不可思议地问道。
“就这样。”皇后并不坦言,只指了指嬷嬷微微敞开的衣襟,“天冷了,会着凉的,东**好,若是丢了,就没法给小主子了。”
闻言,嬷嬷突然捂住了胸口,把怀里那用帕子包着的东西塞了回去。
等丁队带着老嬷嬷走了,皇后才躺在了椅子上,眯起眼,轻轻开口呢喃:“沈温瑜,比沈温好听多了。”
恰巧李季歆带着沈瑶珺和李晋一进来,脚下一顿:“什么?”
皇后抬起头,莞尔一笑:“没什么,自言自语几句,西林州的人也快来了,这几日,大家暂且歇着吧。”
李季歆没回答也没笑,她听到了皇后刚才的自言自语,沈温瑜。
皇宫的记载里应该是没有这个人的,只有沈温,西林州的人一出来,几乎所有相关人士都会往故去的人身上想,沈云滨匆匆忙忙地去找良妃,李季歆就猜到了。
这得感谢当初在国文馆,沈瑶珺上,写不尽的八卦绯闻,怎么能少了这一桩?
李季歆笑了笑:“恐怕,难得休息。”
沈瑶珺突然抬起头,小公主像是什么都没参加,却一语点破:“你们在这里猜啊想啊的时候,恐怕有人的墓都被挖空了。”
皇后和李季歆面面相觑,不明真相的围观群众李晋一一脸茫然:“盗墓啊?不行不行,师父说盗墓是对死者的不尊重,不可以做这么缺德的事,缺德的事会有报应的,不是不报时候未到而已!”
沈瑶珺摊了摊手:“我们才不会去干挖人坟墓的事情呢!”末了,又补充道,“不过别人就说不准了。”
如果对沈温存疑,去皇家墓地查探一下埋葬沈温和蓉妃的墓地即可。良妃自从被禁足之后,哪怕现在皇帝对锦绣宫的规矩撤了,她依旧不怎么出宫。
毕竟,出了德妃的事,人人自危,谁还敢放纵?
可一旦涉及到太子的位置,一个敢于让人去北化山抓毒蛇的良妃,也未必不能干点什么事儿出来。
沈云滨的怀疑在皇后和李季歆的预料之中,当然,一群人在如火如荼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