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孙灵微醒过来的时候,金色的阳光照在翊坤宫她的沉香木大上。
碧瑶进来请安的时候,看到金色的阳光投射在孙贵妃的脸上,有两束阳光投射在孙灵微的嘴角边,就好像老虎的胡须,振翅欲飞得在孙灵微的嘴边蠢蠢欲动。
孙灵微满意的看着碧瑶,她再问了一下自己:是否后悔昨晚的决定?
答案依然是肯定的。
此刻,她的内心是无比平静的。她的心,在胸腔里稳稳地跳着。
“我要问鼎皇后,只有问鼎皇后,我的人生才会圆满。否则,我再怎么受宠,再怎么呼风唤雨,在宗庙祠堂里,我只能甘居人后。我要的是青史留名,不是一时的小情小爱。”
孙灵微第一次发现,她是如此明确的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
可是,怎么才能当上皇后呢?
这可不是像争一个秋千,争一晚翻牌子的事情那么简单,这是关乎到社稷宗庙的事情。
作为一个王朝的女主人——皇后的废立,那不仅是后宫的事情,更加是前朝那些口若悬河,削尖脑袋的男人们关注的事情。
这也就是说,她要对付的不仅仅只是整个后宫里庞大的女人团,而是整个紫禁城的那些自以为是的男人们,那些朝廷的所谓栋梁之臣!”
孙灵微激动的问自己:“孙灵微呀孙灵微,你如何才能从这一群男人、女人中突围而出?”
“胡皇后是两代帝王共同确立的中宫,在嫡庶分明的大明朝,最是重视这个位份,我如何才能坐上这个皇后宝座呢?”
在那一大片一大片金色的阳光里,孙灵微平静的思考这个复杂的命题。
毕竟,皇后的宝座,就如同那高高在上的王座,永远只能容得下一个人!
“虽然我不知道前路如何,但我肯定,我将是古今第一妃,将来再是古今第一后!”
美女孙灵微郑重的对自己许下诺言。
“一入宫门深似海。”
现在,她总算明白这其中的含义了。
深深宫廷,就如同波澜诡谲的大海,它可以吞吐一切,改变一切,包容一切,毁灭一切,成就一切……
接下来,她就该好好筹谋一下,自己如何在这一片茫茫大海上奋力搏击了。
孙灵微正式开始进行问鼎皇后之路的布局了。
首先,第一步不仅不能收敛锋芒,还要变本加厉,处处凌驾于中宫之上,造成一种翊坤宫高于坤宁宫的既定事实,不断试探、不断逼退胡皇后和朱瞻基还有张太后的底线。
这一点,她现在已经做得很好,但还不够,还要继续。
按照宫里的习俗,从四月初四日起,宫眷内臣换穿纱衣。钦赐京官扇柄……五月初一日起,至十三日止,宫眷内臣穿五毒艾虎补子、蟒衣……
所有这些,内务府发放的东西,翊坤宫都是第一个去挑选最好的。
在发放纱衣的时候,碧瑶一眼就看上了刚刚由苏州进宫来的“浣溪纱”,这种纱衣在所有纱衣中成色最好,一眼看上去,闪闪发亮,质地薄而不透,透而不露,而且穿在身上,犹如冰蝉丝一样,凉凉的,实在是夏天不可多得的纱衣。
这“浣溪纱”由于材质轻薄,不容易织就,总共也只有两匹,一匹给了太后,另外一匹,自然就应该给皇后了。
碧瑶自然也听说了这“浣溪纱”的到来,盛气凌人的指名就要领那个,内务府的人可不敢做那么明显,毕竟,皇后宫里的斯琴姑姑也在那呢。
“皇后的位份在那摆着呢,姑姑,求您饶了我们,你家贵妃那么美,这‘浣溪纱’穿在身上,只怕还是被孙贵妃的艳光遮了去,显不出它的好来。”内务府黄总管委婉的劝道,算是明确拒绝了碧瑶的要求。
碧瑶眼看下马威不行,干脆强来,从案上抢了那纱衣就走,黄总管脸色一沉,赶紧命令几个小太监把碧瑶死死拦住。
碧瑶的手,被几个小太监一起按着,几个大太监强行把那匹包裹的紧紧的“浣溪纱”从她手里抢走。
正无计可施之间,这时,孙贵妃竟然亲自驾临内务府来了。
碧瑶一看到主子,连忙扯着嗓子大喊:“贵妃救我。”
“碧瑶,给他们。”
孙贵妃阴阴的笑着,“这黄总管也是宫里的老人了……”
黄总管看见孙贵妃一来,谁不知道这位主子是多么宠盛,他正觉得为难极了,听孙贵妃这么一开口,顿时觉得感激涕零,连忙跪下磕头道:“还是孙贵妃大人有大量,知道体恤我们……”
谁知道,他话还没有说完,孙灵微话锋一转,冷冷道:
“老人儿嘛,就难免默守陈规,要按死规章办事了,就成全他吧。你只管把这‘浣溪纱’给了他,让他给皇后送去,我猜皇后性格娴静,不喜欢这样浮华的东西。晚上,等皇上翻我牌子的时候,我再去求皇上,从皇后那给我转送过来也是一样的。”
此时,碧瑶赶紧神补刀:
“再说皇后穿上那么漂亮的纱衣,也没人看啊。这皇上每天翻得都是贵妃的牌子,宫里谁不知道啊。”
“哼,我们走。”
孙灵微冷哼了一声,拉着碧瑶,作势要走。
这黄总管哪里受得了这威胁!赶紧哭丧着脸道:
“贵妃娘娘饶命。是小人人老思想僵化,小人这就把纱衣给贵妃送去,只求贵妃不要出去张扬,不然,皇后那边听见了,我们也不好交代呀。”
“给不给?怎么那么多废话?”碧瑶翻了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