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瞻儿——”,此时,心碎欲裂的朱棣大吼一声,一刀从后面朝“把秃孛罗”砍过去,那“把秃孛罗”本能的把头一偏,大刀砍中他肩膀,顿时鲜血直流。
而此时,武安侯郑亨领中军,宁阳侯陈懋、丰城侯李彬领左、右哨,成山侯王通、都督谭青领左、右掖,一起冲杀了过来。
马哈木和“把秃孛罗”见围歼皇太孙计划不能成功,反而自己已经身处险境,便趁明军将领解救朱瞻基的当儿,趁机逃出包围圈,脱身远遁。
此时朱棣心里焦急,他眼见瓦剌首领“把秃孛罗”那一剑正中孙儿心脏的地方,深怕皇太孙凶多吉少,此时已无心倾力杀敌,便命令武安侯郑亨领中军,宁阳侯陈懋、丰城侯李彬继续追击,自己则在成山侯王通、都督谭青的保护下,第一时间向皇太孙奔过去。
此时,离朱瞻基最近的宦官李谦,见周围的敌人全部死的死,逃的逃,这才腾出功夫,赶紧飞身跃到朱瞻基马背上,将身体正在向下倾倒的皇太孙从马背上接下,抱在怀里。
李谦眼看皇太孙胸口鲜血喷涌,脸色苍白,心里早已知道自己闯下弥天大祸,因此不等朱棣过来问罪,突然反手一剑,刺中自己喉咙。
汩汩的鲜血顿时从喉咙里喷涌而出,“皇上,罪臣向你……”李谦还没有说完这句话,就以一种半跪的姿势倒在了朱棣面前。
朱棣急迫的用剑拨开李谦,一把将朱瞻基抱在怀里。
“瞻儿,你要支持住……”
“皇爷爷,我……”朱瞻基用尽全身力气,叫了一声,就昏迷了过去。
朱棣不等随军太医赶过来,赶紧一层层小心地解开朱瞻基的战甲和衣衫。他发现“把秃孛罗”的这一剑可真狠,竟然穿透战甲,直击心脏。
“把秃孛罗”是瓦剌有名的剑术高手,被他刺中胸口,除非有奇迹,否则定是一箭穿心。
朱棣此时从未有过的担心,这个从来不曾祈祷过的铁汉子,此刻也忍不住在心里祷告,孙儿吉人天相。
终于,解开最后一件衣裳时,一摞被鲜血染红的打仗绘图用的硬硬的宣纸掉了下来。
朱棣一眼认出,这些宣纸正是孙儿书写相思的那些信笺,此刻它们因为被鲜血浸透,已经变得柔软。
看到这一厚厚的纸张,朱棣忽然心里一喜,看来奇迹真的出现了,“把秃孛罗”的剑下,也有活口。
果然,朱棣惊喜的发现,“把秃孛罗”这一剑虽然刺得深,却因为这一摞摞厚厚的硬纸的缓冲,而让剑锋稍稍偏离了心脏的方向。
他赶紧拿出随身自备的金创药,洒在伤口上,然后用火烧灼朱瞻基伤口,使得伤口周围血管收缩,不再大量出血。
这时,随军太医早已送上专门止血的中草药:三七、血余炭、仙鹤草、棕榈、蒲黄、艾叶、三七参、地榆、白茅根、白及、槐花、侧柏叶、大蓟、茜草等,朱棣亲自揉碎,给孙儿敷在伤口。
朱棣小心翼翼的把孙儿抱在怀里,亲自护送入大营。
朱瞻基虽然暂时止住了大量流出的鲜血,但是已经深度昏迷,是否能够醒来,则又是一道关口了。
“把那些染血的书信,给瞻儿保管起来,日日派人给他在耳边念,一直读到他醒来。”朱棣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命令身边的侍从,把那些散落的信笺给朱瞻基收好。
“对了,这个李谦,虽然闯下大祸,也是条汉子。就地掩埋,重赏百金给他的家人。”
在朱瞻基昏迷的这些日子,朱棣为解心头之恨,命令武安侯郑亨领中军,宁阳侯陈懋、丰城侯李彬继续狠命追杀,痛击敌人,三天内又斩杀瓦刺王子10余人,士卒数千人,瓦剌军节节败退。
明军乘胜追击,一直追到至土刺河,又生擒数十人,可是瓦剌首领马哈木、太平等就像沙漠之中的老狐狸,依然脱身远遁。
大营里的朱瞻基,整整昏迷了五天五夜,才终于从鬼门关中闯过来。
此次战役,明军虽然重创瓦剌,但明军亦伤亡不小,何况永乐帝朱棣看皇太孙已然醒转,着急回京让孙儿调养,于是立刻下令收兵。
回师的路上,朱瞻基忽而清醒,忽然糊涂,嘴里不断叫着“微妹妹”的名字。
朱棣凝视着孙儿憔悴的容颜,默然不语。孙灵微这个名字在他心里留下了深深的印象。
这小丫头永乐八年被彭城伯夫人带进宫来,选入内宫抚养,一眨眼已经4年。
这小姑娘当年就生的美貌,这几年偶尔看她,越发出落得美丽动人,听说太子妃还专门给她开了个“凌薇画苑”,让她在宫里广收门徒。
而瞻儿,想必是这个画苑里最特殊的学生。
想到这儿,朱棣眉头又皱得紧紧的。
瞻儿虽然自己从小带在身边,文治武功,无一不让他涉猎,唯一,在爱情这堂课上,朱棣没有跟他探讨过。
一则帝王之家,何谈爱情,二则就是朱棣自己也认为,他活了五十多岁,在爱情这堂课上,他都是一个不及格的学生。
所以,他只能看着孙儿微弱的呼唤着孙灵微的名字,默默不语。
他现在已经略微明白了,孙儿这次为何会在没有经过自己许可的情况下深入险境。
“也许是他思念孙姑娘神思恍惚,被我斥责,心里懊悔,一心想要将功补过,所以才会听了那宦官李谦的怂恿。”朱棣自悔。
“还好,成也萧何败也萧何,事情因孙姑娘起,却也因为孙姑娘让他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