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下剑光流转,而此时就在这万剑坪外的一道虚无的身影渐渐浮现。夜色里,只见这人约莫三十来岁,一袭素色长袍干净内敛,三千青丝被青玉簪子束起,男子就那么安静站在剑坪外的草地上,仰目看向观剑台上的那抹灵动。
“有意思,这孩子的气势颇有些我当年的风范。”
男子看了许久,嘴角不禁出现一抹玩味的笑意,随着一声低语,他微微迈出一步,下一瞬间落脚,身影就已是到了百丈开外的观剑台上!
月小欢舞着剑已是连贯的打到了第四十六式,还差两式,她便能完整的打完这套剑法了,月小欢咬紧了牙,在心中不断默着看了千百遍的招式,手上动作却已是渐渐的慢了下来。
快些,再快些啊月小欢!
她焦急的在心中催促着自己,月小欢知道,这道御风符的时效果极端,这时间短得根本不足以支撑她完整的舞出八卦四十六式!
“嘭——”长剑落地,一声清脆的响声回荡在了万剑坪上,月小欢终于是体力不支再握不住那青锋剑了,由于御风符是激发潜力并且以瞬间爆发,使用之后月小欢立马就感到了全身的酸痛,一股脱力感从身上的每寸传来,她虚脱得连身体都无法支撑住了,转眼就瘫软倒地。
“哈哈,哈哈!”
浑身的伤痛并没有让她皱丝毫的眉头,月小欢躺在冰冷的石板上,却是放声笑了起来。
“你这孩子,笑什么?”
一道清亮的声音传来,月小欢努力的睁开眼,这才是发现跟前站了个中年男子,正端详着自己。
“你.....你是谁!”
月小欢一阵大惊,想要翻身起来,却是力虚不已,跟瘫烂泥一样在地上分毫都动弹不得。
男子见此情形也是有些困惑,方才见这孩子行剑流畅,握剑稳如泰山,脚步却灵动不已,身体素质应该不至于这么差,仅仅打到第四十六式就虚脱至此了么?
“你是这天灵山的弟子吧?算起来或许我应该是你的师叔辈。”
男子若有所思的答道,说道师叔二字时,话语中不乏有了些迟疑。
“那我怎么从来没有见过你啊?”
“嗯,早些年我去世外游历,今日是回来看看故人,你可知道这赵如峰去哪儿么?我在百鸣峰上转了几圈都没见着他人。”
月小欢听到赵如峰的名字时,顿时心下警觉了几分,这人要是是赵如峰那边的,自己还得多多提防他,这赵如峰和白真真,绝对是在这天灵山上的头号大敌呀。
“你是说的百鸣峰峰主赵如峰么?”
“正是。”
男子一本正经的问着,月小欢躺在地上瘪了瘪嘴,接着便是冲着那眼前热翻了个白眼。
“哼,我不告诉你。”
“你....我都说了我是你师叔了,你怎么还这样无礼!”
“哪有人大半夜跑来找人的?深更半夜,谁知道你是来找人还是来杀人的呢!肯定不是什么好人!”
月小欢的话令得那男子一愣,不过转眼他就释怀了,看了看月小欢心下倒是觉得有趣了几分。
“不过,你说的也有道理,那你这深更半夜的在这里练剑,也不见得是什么正经弟子。”
男子笑语说道,接着伸手拿起了她身旁的青峰剑,面上不由自主的出现了几分怅然。
“这么多年过去了,没想到我还能再拿一拿这把青锋剑。”
他执剑低语,一双深邃的眸子看向手中青锋,一切恍若隔世。
多少年过去了,世事变迁,他年少轻狂之际,离开了生活十几年的天灵山,一人独闯天下,数年之后,当忆起往日和师兄弟们在万剑坪上练剑的日子,他终是没忍住再次踏上了这里,风雨飘荡的日子过久了,这里的回忆倒成为了他此时最为单纯安宁的一块净土。
男子修长的指节抚上了长剑,一晃百年,还是这万剑坪,还是这青锋剑,可他陆英仲却已不再是当年的那个天灵山小小弟子了。
月小欢看这人突然感伤了起来,心中一转,立马就也装作十分伤感的模样,也不由得躺在地上连连叹气。
“你叹什么气?”
“我叹这世界真不公平,你瞧,你单手就把这剑拿起来了,可我费上了吃奶的劲都拿不起来。”
“方才我见你不拿得好好的么?”
“你没见我现在要死不活的么,那是我用了御风符才勉强能舞动青锋剑的。”
陆英仲听了这才想起来,之前看到月小欢舞剑前的一些列举动。
“御风符?我听说此符不过是道损身之符,用过以后,甚至会脱力至死,你还真是胆子大啊。”
“怕什么,就算会死,我也要好好的拿一回这青锋!”
陆英仲向来不苟言笑,可此时见了月小欢一脸的视死如归的模样,倒是逗得他微扬嘴角。
“你这心愿,和我当初的心愿竟是有些相似。”
他笑语说道,竟是俯身坐在了月小欢的身旁,低着头扫视这眼前的万剑坪来,
“当初练剑的时候,师兄师弟们都比我练得好,我自小身体羸弱,能最快的学会剑法,但是却因身体不支,总是拿不起那青锋剑来,可我又很不服气,心下想着若不是受这身体的拖累,我肯定会超越所有人,所以那时候,也总是在晚上跑来万剑坪偷偷练习。”
他在身旁缓缓道来,脑海中的阀门被打开,那些沉寂的记忆就如洪水一般席卷而来。
“然后呢?”月小欢睁大了眼,一脸好奇的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