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峻与莫寒月对视一眼,突然扬声问道,“不知是哪一部的兄弟在这里?”
声音不大,却远远的传送出去,虽然是众马嘶鸣中,那边的人还是听的清清楚楚。
看来,这位纨绔王爷还是有两把刷子!
莫寒月暗暗点头。
只这一句,山坡上的人顿时勒缰停住,向这里回过头来。
一位面目粗豪的汉子见只有五人,倒有三人是女子,神情顿时一松,扬声道,“鄂多部在此猎马,请各位绕行!”
鄂多部?
宇文峻扬眉,朗声笑起,说道,“巧了,小王与鄂多部的哲加王子颇为些交情,既然是鄂多部的事,自然理应帮忙!”低声向莫寒月道,“你们留在这里,印于飞跟我下去!”说着话,纵马向山坡下驰去。
印于飞应命,紧随其后。
那汉子听他自称“小王”,不禁一惊,喝道,“阁下是大梁朝廷的人?”
宇文峻扬声笑道,“不错,小王宇文峻,不知这位兄弟如何称呼?”虽然已离那人极近,仍然运气扬声,将声音传出极远。
莫寒月心头微微一动,不禁侧头向那片林子望去。
也就在此时,只听林子里一人嘶声大吼,“峻王,他们是上宜部的人,不要上当!”
只是喊声虽大,还是淹没在马儿的嘶鸣声里,只余一些破碎的声息,随风飘来。
饶是如此,已被宇文峻捕捉,回过头,向莫寒月将嘴一呶,指了指树林。
如果猜的不错,那林子里的正是哲加王子!
莫寒月会意,心中暗喜,含笑道,“出来驰这许久的马,也早已渴了,那林子里不知有没有水喝?”说完调转马头,径直向那林子驰去。
林外的人一惊,有十几骑已横马来挡,喝道,“林子里我部正在擒马,请姑娘绕行!”
峻王也料不到她会直闯,暗吃一惊,唤道,“丫头,回来!”告诉她哲加的下落,只是为了让她放心,又哪知道她会自个儿去闯?
莫寒月不理,只是微微一笑,说道,“正好,我正嫌这跨下的马儿不够精良,要换一匹呢,既然林子里有马,草原上的规矩,自然是谁擒到就是谁的!”竟然没有片刻稍停,径直纵马硬闯。
那几人大怒,喝道,“快快停住,那些马是我们的!”
还有人喝道,“那林子里的马儿极多,等我们擒过,姑娘再选罢!”
莫寒月撇唇,说道,“等你们将好的选走,余下劣马,姑娘可不稀罕!”
其中一条大汉大怒,喝道,“看你小小一个女孩儿,才与你废话,一会儿可不许哭!”
莫寒月“噗”的一笑,说道,“那我们说好,我不哭,你们也不许哭!”
那大汉一怔,说道,“我们怎么会哭?”
两方说话间,莫寒月已奔到他面前,马缰微带,与他擦身而过的瞬间,一只小手已悄无声息的探出,二指相并,在他肘下猛力一戳,同时双脚猛踢马腹,喝道,“驾!”
跨下马受到催促,低嘶一声,骤然向前一窜,径直向林子里冲去。
那大汉微微一呆,只觉鼻子一酸,眼泪已忍不住滚滚而下,抽咽几下,哇的一声嚎啕大哭。
冷不防,他身边的几人被他吓一跳,都惊异的向他望来。莫寒月马上回头,笑道,“这么大人还哭鼻子,羞不羞?”跨下马却片刻不停,仍向林子驰去。
借这片刻的纷乱,丹枫、丹霞二人已借机从几人间穿过,跟着莫寒月向林子里闯去。
粗豪男子见莫寒月小小一个少女,竟然轻易突破几人的拦阻,不禁大吃一惊,喝道,“小妹妹,林子里危险,你可不要后悔!”
莫寒月回头,向他吐一吐舌,笑道,“多谢大哥!”跨下马却越发跑的飞快,向林子冲去。
宇文峻大惊失色,连连顿足,叫道,“十一,回来!快回来!”向印于飞道,“快!快跟去!”
印于飞微一迟疑,说道,“王爷!”
林子里再凶险,看这样子,也不过被困的哲加和几百匹马,这里可是有上百人不知敌友。
对面那粗豪汉子听他喊出“十一”二字,也是一惊,奇道,“她是十一小姐?”
大梁朝廷的人不知道,因为三年前的一场赛马,“十一小姐”四个字,早已在草原传遍。
宇文峻见印于飞竟然不听号令,不禁将脸一沉,喝道,“还不快去!”
这声低喝,声音不高,并不如何威严,却凛然之气毕现,与他平日的散漫截然相反。印于飞跟他多年,素知道他的禀性,不敢再迟疑,忙催马随后赶去。
那号啕大哭的汉子泪流不止,大觉丢脸,见又有人来闯,忙上来拦阻,抽抽咽咽的喝道,“小子,给……呜呜……给爷站住……呜呜……”
印于飞听的好笑,问道,“站住做什么,要爷替你擦鼻涕么?”人随声动,一掌掌影飘飘,已虚飘飘向那人胸口按去。
分明是在马上,分明还隔着些距离,可是不知道为什么,那手掌骤忽间就已到胸前。
那汉子大骇之下,“啊”的一声大叫,仰身一个倒翻,从马屁股后摔下马去。只这一停,印于飞一人一骑已疾掠而过,扬声笑道,“多谢大爷让路!”
那汉子经他一吓,又再一摔,哭声倒一下子停住,不由勃然大怒,喝道,“小子,你敢戏弄大爷!”跳上马,向他身后追去。
此时莫寒月三人已驰到林子边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