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门那边,扶奕跟在蒋氏身后,与左纤纤并肩进殿,一眼看到说笑的五人,不禁微微咬唇,略一迟疑,也上前施礼。
姐妹几人互视几眼,在这殿上又不好失礼,各自还礼,客气却疏离。
扶奕见几人神色各异,就连叶弄笛也是半垂眸子,并不向她望来,张了张嘴想说什么,终究无法出口。
傅飞雪淡笑一声,说道,“前些时接到帖子,还不曾恭喜扶妹妹,终于如愿以偿!”
扶奕要大婚,她不恭喜她夫妇和顺、举案齐眉,却说如愿以偿……
莫寒月听到,不禁勾了勾唇角。
这几年来,扶奕想尽一切办法,想要攀入高门,如今能嫁给左子荐,可不是如愿以偿?
扶奕听出她语气中的讥讽,不禁脸色微变,强笑道,“傅姐姐说笑,任如何,妹妹又岂能与姐姐相比?”
左氏一族书香门第,如今左子荐不过在礼部任一个五品,而萧行山却以军功晋升,早已是三品的将军,自然不能同日而语。
扶奕本来是一句讨好的话,落在傅飞雪耳中,反觉刺耳。
傅飞雪见她竟然拿左子荐和萧行山相比,心中就大不乐意,冷笑一声,说道,“左大公子可是左氏一族的长房长子,萧二又如何相比,妹妹谦逊!”伸手一拉叶弄笛,说道,“这殿里气闷,妹妹陪我出去散散!”不理扶奕,径直向殿外来。
叶弄笛微一迟疑,却反手将她拉住。
傅飞雪皱眉,唤道,“叶妹妹!”素知叶弄笛心肠柔软,又自幼与扶奕交好,到了这步,难不成还想着什么姐妹之情?
叶弄笛并不应她,只是垂头略思,回过头望向扶奕,轻声道,“扶妹妹,你生这许多事,只为今日,当真值得吗?”也不等她应,转身向殿外去。
她这一句话,扶奕顿时脸色苍白,定立当地难以动弹。
看着叶弄笛的背影,罗雨槐轻吁一口气,轻轻点头,也望向扶奕,轻声道,“是啊,扶姐姐,值得吗?”
值吗?
在姐妹几人眼里,扶奕只为了嫁入高门,不但伤叶弄笛之心,与莫寒月决裂,一同长大的姐妹,再也不复从前,当真值得吗?
而在扶奕心里,想到的却是关于左子荐那个流言,还有……
微微咬唇,迅速向莫寒月扫去一眼,垂下头去。
是啊,如果流言是真,她可是搭上一生,值吗?却浑没去想,她同时失去的,还有几位待她赤诚的姐妹!
莫寒月将她的神情尽收眼底,唇角的笑意,越发冷了几分,牵住孙灵儿的手,一言不发,也向殿外去。
此刻,扶奕的心里,早已没有了什么姐妹之情,她的满腹心思,全在左子荐身上。左子荐,是不是不举?还有,那封左子荐的亲笔供状……是真?是假?
这里小小的一幕,早已落在旁的小姐眼中,殿上顿时一阵纷议,左纤纤微微抿唇,望向扶奕的眼神,也多了些不屑,慢慢上前,越过她身边的同时,轻声道,“你这会儿后悔,想也迟了!”
扶奕骤然抬头向她一望,轻轻咬唇,跟了上去,轻声道,“我为何后悔?”她要嫁的是她的哥哥,难道她想说,她哥哥果然不举?
左纤纤低笑一声,说道,“没有就好!”引着她向前,给各府的夫人见礼。
傅飞雪踏出殿门,轻吁一口气,侧头向叶弄笛望去一眼,轻声叹道,“妹妹的心思,姐姐明白,只是她行事从不顾及姐妹之情,我们又何必给她留什么颜面?难不成日后在人前相见,还要陪她假腥腥演戏不成?”
叶弄笛默然点头,轻叹一声,说道,“姐姐所言有理,只是……只是我总不甘,她……她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傅飞雪摇头,说道,“不管为何,我们姐妹总没有对她不住!”转头向莫寒月一望,扬眉道,“妹妹倒沉得住气!”
莫寒月淡淡一笑,说道,“那日之后,她自明白,又何必再说什么?”又不禁皱眉,摇头道,“方才她瞧向妹妹的眼神……”略想一下,又说不出什么,微微摇头。
傅飞雪扬眉,问道,“什么?”
莫寒月叹气,说道,“妹妹也说不确切,总觉她今日似藏着什么心思!”
叶弄笛眉目微动,轻声道,“她勾诱峻王,见到妹妹有些不自在也是有的,更何况,那日又被妹妹设计,说出所有的实情,若者心中怀恨?”
莫寒月点头,略想一瞬,又微微摇头,轻声道,“怕不全是,倒更像是算计什么?”
“算计什么?”孙灵儿睁大眼,说道,“她又不似旁人,妹妹之智,她岂有不知道的?她算计妹妹,那岂不是自个儿找死?”
莫寒月被她说的笑起,点头道,“横竖如今也无法去查证什么,只好兵来将挡罢了!”
罗雨槐却略略凝思,向傅飞雪望去一眼,说道,“这许多年,十一妹妹所料极少有错漏,我们还是当心一些才是!”
傅飞雪点头,向莫寒月望去一眼,点头道,“我们自当小心,只是既有我们姐妹,一会儿还有谢大哥、侯爷几人,总不能让妹妹吃亏!”
又不是打群架!
莫寒月好笑,知道她性子素来爽直,万万算计不了别人的花花肠子,也就不再多说,转话向罗雨槐问道,“可曾劝住国公爷?”
罗雨槐点头,叹道,“四姐姐又是撒娇,又是耍赖,后来还是容大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