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其实就代表了许情深今后要走的两条路,这是她逃不过去的选择。
方明坤从不远处走来,许情深将两张纸分别攥在手心内。
“情深,我们走吧?”
“干爸,万毓宁来的几次里,是不是都挺正常的?”
方明坤轻点下头,“是啊,起初我也不同意她留在病房里,但方晟执意要跟她单独谈,那天我见方晟脸上有手掌印,我问他怎么回事,他说是一巴掌让两个人的恩怨彻底过去了。”
“她,打他了?”许情深声音骤冷。
方明坤至今想来,还是心疼不已,“是啊,方晟都动不了啊……”
许情深轻吸下鼻子,“干爸,您在这坐会,我打个电话让我爸过来。”
“不用了,你爸也有自己的事要忙。”
许情深没听进去,她拿了手机走到窗前,拨通许旺的电话。那边倒是很快接通了,“喂,情深。”
“爸,你到医院来一趟吧。”
许旺知道事情肯定不好,“是不是方晟病情又加重了?”
许情深原本一直强忍着,可忽然听到许旺这样问,再加上又是自己的亲人,她一下没忍住,哽咽出声,“方晟他走了。”
“什么!”许旺吃惊,他前两天还抽空来看过,听着女儿在电话里哭,许旺不住说道,“情深,别急,别急,我马上来。”
许旺其实也没忍住,电话还没挂上就去喊许明川了。
方明坤拿了方晟放在抽屉里的手表,一遍遍在用自己的衣服擦拭,自从方晟病重后,这些东西他就用不上了。
许情深将一张纸折得很小很小,然后塞在自己的兜内,她将另外一张攥紧在手心内后快步往外走。
“情深,”方明坤忙唤住她,“你去哪?”
“我去去就回。”
许情深的脚步一串串印在走廊上,她没有犹豫过,但一路上,她脑子里都是懵的,来到蒋远周的办公室前,她轻敲两下门。
“进。”
她拧开门把,屋里的两人抬头朝她看来,老白率先迎了过来,“许小姐,将方晟送回去的车,我已经安排好了。”
许情深朝他看看,然后径自往里走,蒋远周坐在办公桌前,整夜没有合眼,脸色掩不住他的疲倦。许情深看着蒋远周这样,忽然间不知道怎么办了,这条路还要不要走下去。
蒋远周见她不说话,轻声开口。“怎么了这是?”
方晟昨天走后,最最难捱的时间是他在陪她,今天,又是蒋远周留在医院,替她安排着这些事,可她……明明知道方晟遗书里的内容是编造出来的。
许情深鼻尖开始往外冒出酸意,她提起脚步,想要往后退去,但身后却有一双无形的、有力的手在推着她向前。
方晟活着,也只是仅仅残留着最后一口气,身体不能动,受尽折磨,可即便这样,万毓宁都没有选择放过他。
而她许情深呢,还在星港上班,还在蒋远周的眼皮子底下,万毓宁能放过她?
即便她离开星港了,又能怎样?当初她连万毓宁这个人都不认识,不就是被她害得差点惹出性命来?
“许小姐,要不要我跟您下去趟?”老白在旁说道。
许情深的神被拉了回来,她目光定定落向蒋远周,“方晟的药,是万毓宁给的吧?”
“这件事,我会查清楚了告诉你,毕竟每天进出方晟病房的还有那些医护人员。”
“如果不是万毓宁,那就是你了。”
蒋远周狭长的凤目轻眯,“怎么,你怀疑是我?”
“你不是说你去了方晟的病房吗?”
“就算我去了,我为什么要害他性命?”
许情深握紧的手掌微松,将手里的纸递过去,蒋远周还未伸手接,她就将纸啪地按在了桌面上,“这是方晟留下来的遗书。”
蒋远周面露疑惑,目光只是在纸上扫过,映入眼中的字眼就足够令他触目惊心。遗书里的内容精彩无比,仔仔细细描写了他是怎样害死方晟的,每一个步骤都清晰无比。说他当着他的面撕开药盒,说方晟无力挣扎,最后只能吞咽下去。还说了他有多么不舍得离开,但他知道蒋远周势力庞大,为了父亲晚年的清净和安稳,他让许情深不要追究,更不要将事情闹大。
蒋远周将遗书一字不差地看完,他整个人往后倚,“这是方晟写的?”
“你不信?”许情深没有盯着蒋远周的眼睛看,“方晟画的画上,有不少都是用左手写字的,你要不要比对下字迹?”
老白一眼看出不对劲,他走到蒋远周的办公桌旁,将遗书上的内容尽收眼底,“许小姐,您千万别误会,蒋先生不可能会做这种事。”
许情深泪水涌出眼眶,“那你们给我个解释,谁能做得出这样的事?”
“情深……”蒋远周刚喊出她的名字,就见许情深拭去掉下来的眼泪,“你们放心,方晟就留了这么一份东西,反正现在也在你手里。我们姓许的和姓方的,没那能力兴风作浪。”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蒋远周嗓音不由冷冽几许。
许情深轻吸口气,似在极力隐忍,“医院肯安排车送方晟回去,这是最好不过的事,谢谢。”
她说完这句话,转身要走,蒋远周知道不能让许情深就这样离开,他推开椅子起身,许情深走得很快,到了门口,刚要将门打开,蒋远周就一手撑在门板上。
许情深用了很大的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