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燮喘了两口气,才说:“差不多了,能查的我都查了,不得不说,你们路家人真能折腾。”
“......”
“先点菜,边说边吃。”
“好。”
叫来了服务生,点了7道菜,服务生记完菜之后犹豫了两秒,问道:“两位第一次来小周园,尝尝这里的长亭外吗?”
“长亭外?那是什么?”小周园没有菜单,但是据说有些东西是有机缘才能吃的到,看来这个长亭外就是机缘的一种了。
“长亭外次次都不同,小的也是刚刚接到掌柜的话说是老板要送二位一道长亭外。”
路禾曦笑笑:“行,那我们就感受下小周园的机缘吧。”
“好的,马上为您上菜。”
“这里的老板姓玉,你刚来时就有意告诉掌柜自己是路家人,禾曦,你打算做什么?”
“说实话......”路禾曦顿了顿,“我今天去了建福宫,我觉得七年前的大火有疑点。我至今都不敢相信我娘亲是死在那场大火里的。”
“五格格......”
“我回来不仅仅是为了找到路家人,更是,我觉得当年路玖的死疑点太多。有仇报仇,不知道真相我会一生难安。”
林燮看着她的眼睛,他们在一起将近八年,他还是第一次看见这个可谓是一直养尊处优的小女孩这么认真,路禾曦做什么都不会差,错误都很少,但是她从来不认真,她对于任何事都是以一种完成任务的心态去做,再加上天资聪颖,路禾曦放在眼里的事不多,认真对待的事更是少之又少。无论是学习还是训练,他们在政治安全局训练时,林燮累得快要昏死过去,他身边的小女孩却永远都是一张有些呆愣的小脸,机械的完成任务。
他突然有些“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欣慰感,看她那双眼睛里带着几分凌厉的杀气,他只能伸手摸摸路禾曦的头,低声道:“我一直在你身边,我们慢慢来。稳住心智!”
路禾曦意识到自己的情绪有些不对,她深吸几口气,“没事,我能控制的住。对了,这两天都查到点什么了?”
“来路太浅,大多是一些市井传言,有价值的信息不大。现在等于是两眼一抹黑,找到线索真不容易!”林燮开了箱子,拿出两张纸,“这是我整理出来的一点东西,你先看看。”
6月26日那晚,建福宫的大火惊动了京城里的多少势力,旧清廷的人揣测着皇室的复兴和皇宫里隐藏的巨额财富,军阀新政府的人害怕废帝乘乱出逃却也在想着再收刮一次紫禁城,一些新贵家族想着建福宫流传出来的那些宝贝。无利不起早,清帝已经是历史了,没有人觉得旧清室能在北京城翻出多大风浪来,但是,他们都在乎财富、在乎古玩字画金山银山。
各路势力就像黑暗里的老鼠,隐藏着自己的身体,露出两颗贼兮兮的眼睛盯着旧皇宫里的动静,打量着其他人的动静,等着时机到了,就露出尖利的牙和爪子,啃下一块肉,挠掉一层皮。
1923年,6月23号。初夏的天气异常的炎热,热浪逼的人难以睁眼。大街上,50骑兵,100步兵迈着整齐的步伐,一路畅通无阻的进了紫禁城的高墙,为首的年轻人穿着笔挺的墨绿色军装,眼神锐利如刀,让人不敢直视。
路四公子亲自带兵进了紫禁城。
自路玖进了紫禁城,里面再也没有任何消息传出来。
谁都知道是路四公子带进去的人封锁了诺大的皇宫。那些天没人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事,直到26号晚上,大火突起,29号上午,宫门吱吱哑哑地开了,几十个灰头土脸的人从宫门里走出来,一个个脚步虚浮,神色疲惫。
有心人仔细查看了宫里出来的每一个人,唯独不见路玖的身影。
第三天,端王府的门楣上挂上了白绫,法事做了七天,一口仅仅装了几件衣冠的金丝楠木棺材葬进了燕山。老王爷一头白发,神情麻木,路铭坐在轮椅上,脸色发白,放在棺木上的手指颤抖。两个年幼的孩子跪坐在灵前,默默地抽泣。
京中人这才察觉,端王四子路玖已经不在人世了。
没人给端王府喘息的机会,商业上扑天盖地的打压,军政上各路势力联合起来消磨端王府,不到一年的光景,路玖花了两年时间发展起来的地位声望快被消磨干净了,路祈年尚年幼、路铭身患残疾,病情时不时地加重,老王爷又到了油尽灯枯的时候。
在这种情况下,路家的分支亲族也纷纷蚕食主家的势力,加速了端王府的衰落。
1924年,中秋。
夜已深了,端王府的后门吱呀一声打开,几个家丁牵出3架马车,每辆车由五名亲兵护送,静悄悄地消失在京城的月光下。第二天一大早,端王府破天荒地打开了大门,人们看见路家长孙路祈年带着一百亲卫和两架马车离开了端王府。
就在路祈年走后不久,督军参谋部的冯起中尉带人冲进端王府大门,那一整天端王府里都是枪声阵阵,据说当天夜里,端王府里清出来的尸体堆了一卡车,后花园的一大片湖也被染得血红,即使是过了五六天,这一带也是萦绕着令人作呕的腥臭味。
自此,端王府便消失在京都,再没有人见过端王府里走出来一个人。
一个月不到,有一个道士路过端王府门前,惊呼此地杀孽过重,不宜居住,不宜进人,好好的一个宅子活生生地被屠成了大凶之地。就在道士说话的时候宅子里面突然传出几声狼嚎一样的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