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演员们并非专业的骑师,在拍摄开始之前,尽管演员们已经通过一段时间的磨合与赛马产生了熟悉感,但真正在拍摄开始后却还是状况迭出。
相比较其他演员,埃伯特在表演中遇到的困难更大。
他的角色瑞德·波拉德是一位从小被父母抛弃的骑师,他脾气暴躁,只能通过在地下拳击场的比赛来宣泄自己的心情。从人物的设定上,埃伯特就面临两个问题,一是他必须表现出专业的骑师素养,二是他必须懂得如何成为一名拳击手。
第一场赛马戏在剧组的小心翼翼下总算平稳度过。为了抢道,演员们拼命抽打着赛马,唯恐赛马不按照剧本原来的设定决定位次。为了使拍摄的细节更加到位,剧组特意购置了特制的机动摄影平台,同时运用了大量的特写镜头,从拍摄手法上来看,这部电影几乎使用了好莱坞最为先进的技术。
卸掉全身武装的防护服,埃伯特深深吸了口气,狠狠拍了拍用力跳动的心脏。
加里·罗斯看完回放镜头,跑过来询问埃伯特:“感觉还好吗?”
埃伯特点点头,放松道:“还好。”
赛马戏确实虽然危险,埃伯特跨上马的时候心情还有一些忐忑,但当摄影机对准他的那一刻,他的心情就完全平静下来了。他已经经过一定时间的专业培训,赛马的戏份虽然危险但并不是所有的场景都需要演员来完成,还有经验丰富的特效师。
接下来,就是滚滚的马蹄声。虽然1200磅重的赛马以40英里的时速在赛道上飞奔的感觉就好像坐上一辆敞篷汽车,但危险性毕竟大得多,马儿作为一种敏感的动物对高空中的摄像机又很畏惧……总之,在整个拍摄的过程中,埃伯特牢牢握住了缰绳,尽量按照剧本的要求进行发挥。
“这只是第一次,你可能会感到不熟悉。”见埃伯特脸上的红润依旧,导演先生也不由放下了一颗心,“让马精力充沛地冲刺并不是件难事,可让马像人一样听懂指令按照排名顺序前进确实不容易。你下一次拍摄的时候应该会好很多。”
“这个场景拍摄的怎么样?我是说,我的表情和动作还算到位么?”
“还可以。”加里·罗斯点了点头,“但我认为你可以做到更好。埃伯特,这是第一次,你的动作还没有舒展开来,所以这个场景可能要进行补拍。”
“我没有问题。”
埃伯特坚定的回答还是让加里·罗斯忍不住露出了惊诧之色。说实话,他以为这个年轻到足以去迪士尼青春片扮演男主角的小伙子会犹豫几声再回答呢,再不济也会考虑把这场戏份延后,可埃伯特竟然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
加里·罗斯对于这场戏份的惊险可是知晓的一清二楚的。赛马确实是一项狂热的运动,可狂热往往与危险相生相伴。在美国,每一年都会有2000多份来自赛马场的伤情通告,骑师死亡和瘫痪的病例也屡见不鲜,这已经是最专业的人士了,对于非专业的演员来说,这无疑更加危险。
最重要的是,通过剧组医生的反馈,导演先生很清楚这段时间以来埃伯特大腿上的皮肤是怎么磨到流血再结痂再流血的,在马鞍上坐满大半天的滋味并不好受,即使对拍摄质量和进度都存着极高的要求,导演先生也没有强硬逼迫埃伯特的打算。
如果说,在电影正式拍摄之前他仍然对埃伯特能否扮演好男主角持疑惑态度的话,现在埃伯特已经用他敬业的态度彻底打动了导演。
在他看来,选择埃伯特无疑是最正确的,他敬业、肯吃苦、有责任感、爱钻研,无疑是每个导演最喜欢的那种演员。
加里·罗斯轻轻拍了拍埃伯特的肩膀:“今天你的拍摄已经全部结束了,好好回去休息一下,明天再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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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拍摄《奔腾年代》之前,埃伯特从不知道一部电影可以拍的这么煎熬。
真的是煎熬。
拍摄进行了一个月的时候,埃伯特大腿两侧的疤痕终于消失的差不多,反而结上了一层摸起来就很粗糙的茧子,原先泛白的皮肤也因为碰撞和折磨变成了一大片淤青色,虽然现在已经不疼了,但与完好的皮肤相比,就像粘上了一层丑陋的垃圾堆里捡来的鸡皮。
还有瑞德·波拉德最喜欢的拳击赛。为了显示出拍摄效果,埃伯特一般都是真身上阵,任由拳头雨点子一样落在自己脸上——虽然为了拍摄画面的真实感,埃伯特的猪头脸和红肿了的面皮都是刻意画出来的,可等到一幕拍摄结束,卸掉妆的时候,他脸上的红肿和淤青却是真实存在的。
“嘶,慢点,慢点。”埃伯特龇牙咧嘴地大叫了两声,为他用棉签上药的布鲁斯忍不住手抖了抖,却一不小心碰到了埃伯特的伤口,惹来埃伯特更加凄厉的惨叫,“你想害死我吗?”
“抱歉。”
埃伯特干脆一把抢去了布鲁斯手里的伤药:“还是我自己来吧,嘶——”
等他上完药,脸蛋被纱布绑了一圈之后,趁着手上没有自己的戏份,他就cos着木乃伊的造型,跑到导演加里·罗斯那里问东问西:“加里,接下来应该没有拳击的戏份了吧?我建议你再检查一遍确认我的表演没有任何问题,我可不愿意绑着纱布还要再被揍一次,会毁容的。”
加里·罗斯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