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德,你不要怕,当年的事情与你无关,你只是守护着一个秘密而已。”他的话音轻轻的,古德分明从其中读出了一丝不祥。
“你……”大召唤师像个孩子一样泪流满面,喉咙里好像含着什么东西,硬硬的硌在那里,不一会儿就觉得酸痛起来。
“犯的错误,终究是要偿还的。我早就应该随天界一起消湮,又活了这么多年,遇到了很多任契约者,已经够了。”
他的鳞片发出耀目的辉光,闪烁出昔日天界盛极的景象,被抽取力量的虚弱人们仰起头,只看到大片光明的幻影。
“……该走了。”
只是在最后的光明里,他仍然能想起当年那只不死鸟,还没有诞生就被无情的摧毁,他本是很喜欢那种生灵的,那样纯净的红色,归入天界似乎也不为过。如果不死鸟的传承因为他们这些罪人而断绝,他也许死了都会抱有遗憾。
熊熊燃烧的火光照亮整片天幕,不死鸟的鸣声宛如笙箫钟鼓,纯粹的红将一切视线都俘获,白龙的眼睛慢慢的睁大了,他低头笑起来,也张开龙类的飞翼。他不会浴火重生,死了将再不会活转过来,可他已经不甘心再活下去了。
天界有诸多错处,他却仍然愿追随自己的故土覆灭。
白龙带来了复苏。
阿瑟从高空俯视着着一切,被抽取了生命里的人类再一次的从地上爬起来,彼此惊讶的打量,然后虔诚的祈祷。这么说来白龙确实有可取之处,本来阿瑟是打算拼着重生一次,也要把人救下来的,现在白龙先行献祭,他伸出手去接到了几片光的碎片。
刻耳柏洛斯没有跟他一起,他去料理苏德尔了。不愧是主角,生命力强悍到让人吃惊,可是他已经被召唤神兽的代价拖垮,变得垂垂老矣身体干瘪,这样的活着,还不如死了的好。
倒在地上的人已经不见了之前意气风发的样子,如果有说他是乞丐可能也有人信,苏德尔抬起浑浊的眼睛,衰老让他的眼帘向下耷拉着,他要使劲睁大眼,才能看清停在他面前的一双长靴。靴子的主人似乎轻笑了一声,晦暗的黑发间夹杂着几缕亮白,为他添了几分跳脱。
“不用人在背后动手,你也能把自己折腾到这地步。”他轻声嘲讽道,“我就是你所追寻的神兽,现在响应召唤而来了,你想让我做什么?”
苏德尔努力的想了一下,思维始终是停滞的,他感到茫然无措,明明最期待的是神兽,神兽来了,他却又想不出要让对方做什么了。
他选择性的遗忘了神兽会不会听从号令的问题。
“治……治好我……”
“我并非治愈系的神兽,”刻耳柏洛斯懒懒的拒绝,又好像想起了什么,眉眼之间染上了些许柔和,“不过你这次其实召唤了两只神兽,另一只是象征新生的不死鸟,也许可以救你啊。”
苏德尔激动地抬起头,只见火光撕裂夜色,熊熊燃烧的神鸟如同天空中一颗不灭的恒星。他是华美的、明亮的,火焰为他唱响颂歌,深渊为他俯首称臣,当他收拢羽翼从天空降下时,羽毛片片如花凋落,一身火色衣袍的火焰君王以人类的形态落到地面上,刻耳柏洛斯几乎是立刻牵住了他的手,在他耳边轻声低语。
苏德尔开始剧烈的颤抖,他好像想明白了什么,曾经有一只神兽近在咫尺,却用完美的伪装掩盖了自己的存在。苏德尔承认自己还有过绮念,可此时绮念就像水汽一样的蒸发了,他恐惧的把自己蜷缩起来,好像这样就可以避免接下来的厄运。
不死鸟的视线最终还是落在了他身上,没有无害的微笑,只有一派傲慢和冰冷。他似乎想到苏德尔身边去,却被不满的拉住了,显然对于刻耳柏洛斯来说,这样的人类肮脏到他不愿意自家小凤凰触碰。
阿瑟被任性的拦住,有些无奈的摇摇头,“算了,我不过去,你也杀不了他的……不如把他交给魅魔。”
这是个绝妙的好主意,既然如此喜欢祸害清白的女孩子,就让他自己吞下恶果吧。
刻耳柏洛斯表示赞同,他一抬手,闪亮的火绒盒从苏德尔口袋里飞起,在半空中被碾成粉末。这件承载了主角气运的东西被有资格那样做的人销毁了,刻耳柏洛斯再不可被召唤。
魅魔平静的接手了苏德尔,她向两位君主风情万种的行礼,接着带苏德尔一起返回深渊。在那里,魅魔的城池正在修建,作为一个有特殊功能的城市,想必人类这个物种也是很受欢迎的吧?
魅魔脑海中转动着许多如何安排苏德尔的念头,再没有回过一次头。
她是妖艳而薄情的魅魔,魅魔……永远不会爱上谁的,给予尊重的人也一样。
返回深渊是理所当然的事,一方面刻耳柏洛斯归来必须要重整荒城,另一方面就是盯着苏德尔,防止这个主角再折腾出什么幺蛾子来。
只有在蒙蒂斯与公主大婚的时候,阿瑟和刻耳柏洛斯才过去了一次,算是给昔日的友人撑了撑场子。四周的宾客都不认识这两个容貌出众、气度斐然的特邀客人,可是看看国王跟公主的态度,也多多少少明白这两个人的重要地位,然而宴会后想要结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