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未见道祖,自然万分牵挂,柳清风第一次从东方引月口中得知道祖就在丹鼎峰,并且境界跌落,心中的疑惑与震惊没有得到解答。
此时终于可以放心了,而且还有了一个太师叔,并且这位长辈的剑术还是自己教导出来,他忽然感到有些滑稽,甚至有些荒唐。
世人有言:段千华生平不做亏心事,孟太虚素来不言荒唐语,可如今望着神采飞扬,稚气未脱的太师叔,他忽然感觉有点荒唐了。
不过道祖行事从来不在礼法之中,我行我素,也无可厚非,他只能默默接受。
只不过还有一个问题,这件事情怎么对天剑宗其他弟子申明?这个倒是颇为费神,他站在清风下想了许久,依旧没有想出好的方法。
虽然明知道这是道祖所为,可是作为掌教他却觉得有些说不出口。
心里别扭呀,总需要一个过程,他安慰自己。
实际上他不是对道祖收徒有意见,实在是一直将卓藏锋当做弟子,忽然这家伙就成了自己太师叔,这落差太大,一时无法接受罢了。
作为晚辈,他不敢打扰道祖同东方引月两人谈话,只是默默端坐一旁,不时聆听他们话语中偶尔闪现出来的灵光。
卓藏锋不同,他并不避讳,对东方引月也是极为随便,在道祖面前更是天不怕地不怕,靠着年岁小不时从石桌上拿起那些鲜美的瓜果大吃大嚼。
偶尔他善心发作,拿起一串葡萄扔给柳清风,然后也静静听着两个陆地神仙之境的修行者谈论道法。
山上的白云流动极快,白鹤也渐渐开始飞舞,花香从峰峦山岩上飘来,给人一种心旷神怡之感。
拿了葡萄并不吃下的柳掌教不断思索,琢磨着道祖同丹尊的对话,对太师叔的好意似乎并不那么领情。
两人交谈良久,东方引月想起丹房无人看守,两个炼丹童子还未回来,别过孟太虚,顾自去了。
老剑圣望着他穿进云雾深处,招手叫柳清风坐过来。
三人围着石桌而坐,两个白发人,一个黑发人,只不过年龄相差之悬殊,也算是世所罕见。
听柳清风将宗门事物汇报完毕,孟太虚点点头,拍拍他的肩膀,说道:
“天剑宗的事情也是为难你了,我知道你志在逍遥,等数十年后我自然会放你归山,再辛苦几年……”
道祖无论说什么,柳清风都认真点头答应,根本不用任何考虑。
然后再望着卓藏锋,也让他说说分别后的事情。
时间并不久远,卓藏锋自然记得清清楚楚,说起来也是条理分明,尤其是说到自己不听师父教诲,在潭水瀑布之中还没有完成修炼就着急赶到长安,从而差点阴阳失衡,他自责良久。
听到他竟然找见了天道神潭,孟太虚并没有表现出太多的意外,命令他继续说下去。
卓藏锋却苦着脸说道:“师父,你说不让世人欺我,可是你不知道你的徒儿在长安受到了多少欺凌!”
孟太虚并不着急,慢腾腾说道:“你不欺负他人就罢了,他人欺负你,老道不信。”
“师父,这些都是真的,欺负我的人他们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欺负我的人是当今皇帝,骠骑大将军,万花圣母,千山步家。”
听了这话,柳清风沉吟不语,这些人的势力自然毋庸置疑,但是卓藏锋怎么会跟他们有交集?
想了半晌,他忽然想起卓藏锋这个名字就是龙门大试首榜第一的那位,当时榜单传到宗门,他并未理会,原来一直跟自己学剑的年轻人就是那名魁首。
孟太虚听了这些人的名姓,
有些疑惑道:
“要说这里面,皇帝陛下还是我天剑宗门下,骠骑大将军叫什么?”他转过头向柳清风询问。
这下好了,一向不理俗世的道祖跟想来俗事不理的掌教询问,结果可想而知。
柳清风道:“骠骑大将军,弟子不知。”
“姚长驱。”卓藏锋瞪了掌教一眼,对他的记忆力颇为不满。
孟太虚奇怪道:“你不是同他家有婚约在身,我不说嘱托你一到长安,就提出这个条件,你难道没说?”
卓藏锋道:“师父,您的信上写着,让我拿回自家应得之物,就是说拿回自家的东西,我当时就去讨要自家东西,拿出玉璧,谁想到竟然还有一份婚约。”
孟太虚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这份婚约境界低的人是打不开的,你当时自然无法知晓。所以闹出了误会。
“这份婚约是段千华当年为你争取到的,所以师父我写明拿回自家的东西……唉,那时候我元气几近枯竭,只顾着自己心中所想,谁想到你竟然读不懂,也想不到以你的境界修为,根本打不开婚书。”
“先不说这些,他们是如何欺负你?”
柳清风听得极为认真,此时也忍不住说道:“不管是谁,这口气我给你出了。”
原本他想自称老道,不过有道祖在,他那里还敢。
听到宗门有人受到欺负,柳清风可是一点也不能淡然处之,因为在他的心里,宗门的荣誉比任何事都重要。
卓藏锋从青云榜说到龙门大试,然后说到二年约定,尤其渲染了这些人咄咄逼人之态,目的是让师父动怒,替自己出面。
孟太虚当然不会因为此时就大动无明之火,不过面对爱徒期待的目光,他是没法拒绝。
他不急,可有人急。
柳清风沉吟片刻,忽然说道:“我给你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