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越是看脸色越是好看,竟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在自己面前乖巧伶俐的女儿在外头竟然是这般模样!
“混账东西,这都是谁教养的?!”
皇帝拍案骂着,骂完了才想到自己的皇后都故去好多年了,想想那时候对方的音容相貌,不知怎地又想到了昭阳的母妃当时总是气皇后之类的事情,心头恶感上来,再想往昔疼爱的女儿昭阳,只觉得那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模样实在是像极了她的母妃。
活人是永远没办法跟死人比的,何况这宫中常是新人换旧人,旧人那点儿昔日好处和情分,如今想起来似乎也都如水寡淡,算不得什么了。
“父皇,那病秧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死了,你真的要我嫁过去守活寡吗?”昭阳愤愤不平,她当然知道那些流言,还知道那些流言会是谁传的,那种人家,谁会愿意嫁过去,她可是皇帝的女儿,皇帝最宠爱的公主。
时下纵然民风开放,对女子也还算宽容,和离改嫁都是屡见不鲜,但是未婚女子说什么“守活寡”这种话,也相当地不要脸面了,皇帝听得脸色一黑,这就是他疼爱的女儿!
一怒之下直接开口道:“就是守活寡你也要嫁,圣旨已下,不容更改。”
流言能够那般愈演愈烈,皇帝也知道是安家传的,好啊,雷霆雨露俱是君恩,岂有你们嫌弃的道理?你们越是嫌弃,这门婚事还就是越成不可。
“父皇——”昭阳少有见父皇对自己这般声色俱厉的时候,一时竟是吓住了,眼泪哗地流下来,愈发显得楚楚可怜。
她这般好颜色,到底还是让人看着不忍,宠爱多年,皇帝稍稍缓和了一下口气,说:“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们的婚事已经昭告天下,哪里能够说改就改,不要耍小孩子脾气,老老实实去准备嫁衣,到时候定让你风风光光嫁过去就是了。以后你有自己的公主府,行事也自由。”
最后一句到底是暗示了女儿可以活得自在的说法,昭阳能得皇帝喜欢,也是有着自己的小聪明的,生怕自己再求恳坏了皇帝的这点儿怜意,抽噎着应了,一副委曲求全的样子,端得识大体。
到底是女儿,皇帝也不要她别的怎样,能够有面儿上这份懂事也就足够了,疼爱之心稍稍回转,也不说教其他,让她自去备嫁。
安士远这边儿本来就是自己吐血,稍稍折腾了一下家人也就恢复如常,还是那副病歪歪的样子,拉着王氏的手说:“儿怕是没有那个尚公主的命,只求能够多活一段时间,且放儿去老家养病吧。”
安家的老家在南边儿,自打安相有了如今位置,便是多少年不曾回去,老家那边儿还有大伯掌管家业,其他的,都是书信来往,恐怕见面都不识。
王氏多少年都没有回去了,当年也就是新嫁时候在老家住了些时日,后来随着丈夫北上,便只在公婆故去的时候回去过一趟,再后来… …
“儿啊,那里可是什么好去处,你且宽心,便是那公主真的嫁过来,娘也帮你拦着,定不让她再气你。”王氏眼睛都肿了一圈儿,说起公主的时候真是恨得牙痒痒。
安士远此举本为试探,按他所想,那公主送上门来“气”他一回,他差点儿都被气死了,怎么说也有些退婚的期望了吧,但是… …如今看来还是不行,也不知道那皇帝是吃错什么药了,这样明显的怨偶竟然还非要拉上姻缘。
那,就躲到南方,天高地远,路上出点儿什么意外,都是正常的,除了让父母伤心一回有些愧疚,其他的,他便算是自由了。
作者有话要说: 皇帝眼中,宠爱公主,和利用公主是不妨碍的两件事,用一个受宠的公主表示对某个大臣的恩宠有加,实在是太正常的事情了。
主角没有每次死很惨啊,上个世界也是自然死啊,不过我没有继续往后面写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