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娘第二日并没有去上课,派了小杏去跟秦先生请假。
吃完早饭后,十一娘就带着周嬷嬷去正房跟许太夫人请安。
一进正房,就看见许太夫人无精打采地坐在椅子上,十一娘上前行礼,礼毕后,太夫人朝她招招手,于是十一娘走到她的面前。
许太夫人摸摸她的头,和蔼地道:“今日怎么不去上课?”
十一娘笑眯眯地道:“孙儿想着反正不需参加科考,偶而逃课一次,也挺有趣味的。”
许太夫人轻轻捏了一下她的脸蛋,笑道:“你这个小淘气!”
然后拍拍她的手,道:“好了,看过祖母就先下去吧,祖母今天有事,不能陪你玩了。”
“祖母,有没有事需要孙儿代劳的?”十一娘问道,只几日不见,她觉得太夫人头上的白头发都变多了,不知是不是气的。
许太夫人想了许久,才慢慢地道:“十一娘,你是个好孩子,你爹那用命换来的一千两银子,祖母本打算是等你出嫁的时候给你做压箱银的,但现在,祖母对不起你,”看着十一娘纯真的眼神,她愧疚地道:“你大伯闯了点祸,祖母想先借那点钱去应应急,以后,以后就让瑾哥儿还给你吧!”
十一娘安慰她道:“没事,祖母,我爹也是您的儿子,那些钱,就当是他孝敬你的吧。”
“好孩子,祖母会记得你的好的!”许太夫人苦笑道,如果不是那个不孝子,她何至于连季颜的抚恤金都要动用啊!
“祖母,二伯呢?”十一娘转移话题问道。
“他去了南陵县,应该过两日就回来了。”
原来二伯是去找三伯做靠山,销货去了,看来这个二伯还是挺靠谱的。
“祖母,孙儿最近听到一件事,不知当问不当问?”十一娘轻轻地道。
“你说,我听着。”许太夫人笑看着她道。
“听说咱们府上的缫丝厂还不到年下就放假了。”说完,十一娘还瞅了一下许太夫人的神色。
许太夫人百感交集地看了她一眼,才道:“这也是没办法,我也不瞒你,店里积压太多布匹了,再做,仓库就要放不下了。”
“祖母,积压的布匹怎么不想着往外吕锟删驮椒旁讲恢登了。”
许太夫人烦恼地道:“我也知道这个理,可是——”说到这里,许太夫人就止住了,她不想告诉孙女自己家遇到了难缠的小鬼,怕小孩子心气盛,跟他们硬碰硬,到时更吃亏。
十一娘安慰她道:“祖母,咱家的货那么好,怎么会卖不出去呢?”她身上穿的衣服全是许记绸缎庄出品的布料,她觉得这布的质量很好啊。
许太夫人对她道:“孩子,你还太小,不知生意上的难处,等你以后长大了,就知道了。”
“祖母,不试试,怎么知道这货卖不出去,我听说,二伯这回出去,也是去销布的,孙儿不才,也想帮家里尽一分力量。”十一娘干脆挑开直说了。
“呵呵,孩子,你有这份心是值得赞赏的,那你告诉祖母,如果让你做绸缎庄的掌柜,你打算怎么处理这些布匹?”许太夫人只是听得十一娘居然有这份心,挺感动的,但还是觉得她年幼,这么问,只不过是想她知难而退。
却不想十一娘侃侃道来:“卖布者,还不容易,首先,看布的新旧程度,若实在太旧,我们就把它拉到镇里、乡里去卖,乡下多少穷苦人家连衣服都不够,我们开个他们能买的价,不求能收回成本,但求能给仓库挤出位置,也不至于血本无归,”
“其次,对于市面还通行的布匹,我们可以学二伯,拉到别的县市去卖,这样就不需看某些府第的脸色了,但这样太费时费劲,又加大成本,所以,我们可以在县城以批发价零售,对了,现在不是快过年了吗?我们就对外说是为庆贺新年,东家与民同贺,所以降价大甩卖。”
许记绸缎庄一直是走批发的,被李府围攻了一下,没反应过来,才导致库存越积越多,等反应过来搞零售时,库存多得已经让人力不从心了。
许太夫人听到这里,逐渐有点兴趣了,她聚精会神地看着十一娘,示意她往下讲。
“第三,我们搞零售时,也可以把一些布匹做成成衣来卖,总会有人家没有时间做衣服,或者有些人做衣服的水平太差,我看咱们府上几个嬷嬷和丫鬟做衣服就很好看,我们把她们召集起来,做一些好看的成衣出去卖,说不定比卖布还赚钱呢!”
“第四,也是我们最后的办法了,现在大家不是都想去海外赚钱吗?”
听到这里,许太夫人心有余悸,连连摆手道:“这个钱我们不赚,风险太大了!”
“祖母,我还没说完呢!”十一娘撒娇道。
“好好好,你继续说。”
十一娘接着说道:“现在出海的人,带的货品无非是丝绸、陶瓷和茶叶,海外的人哪里知道哪些丝绸是当年流行的,哪些丝绸是上年流行的,对于他们来说,只要是我大楚朝的丝绸,就是好东西来的,所以我们可以去明州港口,拉一些要出海的客商来看货,给他们低一点的价格,说不定不用我们忙活,一个客商就能把我们整个仓库的货全吃下呢!”
听到这里,许太夫人豁然开朗,对她的办法连连说好,她让于嬷嬷马上出去找于兴和许管家过来,于兴是于嬷嬷的丈夫,也是许记绸缎庄的掌柜。
等两人都到了,许太夫人直接问于兴道:“于兴,现在绸缎庄货物有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