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青越大惊,这房子是二哥帮忙买的,房契在哪儿?好像还在二哥手上,他又没想卖房,也就没拿房契,早知如此,就把房契拿在手上,现在这个时,把房契给了这些人,也能趁早脱身。
家里有的是银子,也不在乎这么一座小宅子,说起来这套宅子,还不如他在扬州时的院子大呢。
自从来到京城,他从没有像现在这样怀念扬州。
在扬州时,他是阔少爷,最不缺的就是银子。
可现在他被区区一万两银子,逼得人不人鬼不鬼,还连累了廖雪。
杨树胡同那边虽然上了锁,但王管事天大的胆子,也不会把房契带回乡下,房契一定还在那里。
李青越松了口气,好在这有这套宅子。
他连忙对刘兰石道:“你们且容我几日,我把房契拿回来就交给你们,你们放心,我说到做到。”
就连刘兰石也没有想到,这个李青越会这么痛快就答应把房契拿,他眼睛的余光从廖雪身上扫过,见廖雪双目垂泪,梨花带雨,立刻明白是怎么回事了,李青越是担心他们会冲撞了这个瘦骨仙啊。
真是视金钱如粪土的多情人啊。
哈,真要让自己老爷也来京城看看,别总是守着家里的一亩三分地就骂他,要论犯浑,真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什么几日?几日后你早就带着小美人不知跑到哪里去了,爷爷们怎么找你,这样吧,给你一夜的时间,明天一早我们就过来,如果你能拿来房契怎么都好说,拿不来,哼哼,就去报官,你是有功名的,秀才偷古画,这可是要削去功名的。”
削去功名?
李青越这才发现,自己一急之下忘了这件事。
他只想着应付这些地痞闲帮,却忘了真若是闹到衙门里,人证物证俱在,他不仅是要赔银子,还要挨板子,更重要的是功名肯定也没了。
而且这个污点会一直跟着他,就算是给人做师爷都没有资格。
当然他还能在自家商号里,像三哥那样打打杂......
不,绝对为行,那样一来,他就更配不上廖雪了。
“好,我答应你们,你们要拿的东西也拿了,先容我一个晚上,明天早晨你们过来。”他挺起胸膛。
刘兰石得意地哈哈大笑,闲帮们附和着又吓唬了一番,谁也没有注意到,那四位大汉飞快地交换了目光,嘴角都有不易察觉的微笑。
刘兰石昂首阔步带着一群人离开了柳树里,李青越望着满目狼籍,正想叫人来收拾,这才发现,那些下人,包括他的小厮们都不知跑到哪里去了。
自从发生了上次他留宿廖家的事,李毅就把他从扬州带来的几个小厮打死的打死,发卖的发卖,他现在用的小厮都是在京城现买的,这些养不熟的东西,果然没有半点忠心,见他有难了,就跑得无影无踪了。
李青越气极败坏,这时一双玉手轻轻扶住他的胳膊,廖雪柔声道:“四郎,别和那些粗人生气,他们不值得,你人品清贵,千万不要为了那些俗物气坏了身子。”
李青越心头一暖,把廖雪抱进怀里,轻抚着她略显凌乱的秀发,眼泪再也忍不住,落了下来。
廖雪只觉有温热的液体顺着她的脖颈流了下来,她一阵厌恶。
还有比这人更蠢的吗?就连姓刘的那种闲帮都能算计他,连累得她差点受辱。
她从李青越的怀里挣脱出来,轻声问道:“四郎,现在怎么办呢?妾身宁可自己死了,也不看到那些下贱东西欺负你。”
沉浸在温柔乡里的李青越这才想起正事,他看看天色,还是下午时分,他对廖雪道:“你和茁青在家里关好门户,我去杨树胡同把房契拿来,顺便再找人借些银两,待到明天他们来收了房契,如果不许我们住在这里,我们也好去住客栈,我二哥快要回来了,等到他回来就有钱了。”
廖雪含泪点头,纤纤玉手为李青越整理袍服,依依不舍地目送他离去。
茁青关上大门,廖雪便催她道:“快去看看,把咱们的东西收拾好。”
就在刘兰石带人在院子里和李青越争吵时,她和茁青就在门缝里都看到了,好在她够机警,把这阵子积攒的金银细软全都藏到床下的角落里,当时那些闲帮在屋子里乱翻,多亏她灵机一动,把那幅画抱到怀里,转移了他们的注意力。
放下廖雪不提,单说李青越。
他从柳树里出来便直奔杨树胡同。
李家宅子外面果然还是铁将军把门,他咬咬牙,把袍子一角塞到腰上,借着一棵老杨树就想往墙上爬,可他是个文弱书生,从小到大也没干过这种事,再加上李家的墙头是加高的,没两下他就掉下来,袖子还被树枝挂了个大口子。
他索性去敲了隔壁罗家的大门,门房的人见到是他,满脸是笑,这让李青越松了口气,对那门房道:“把府里的护院都叫出来,给我翻墙进去拿点东西。”
那门房以为自己听错了,待到李青越重复了一遍,他吓得面如土色,忙道:“四表少爷,咱们的护院只听老爷和太太的吩咐,小的可不敢去给您叫啊,何况还是这样的事。”
这不就是入户盗窃吗?
“这是我的家,我还让人进不得吗?”李青越大怒。
那门房在罗家干了几年,但凡是这种官员家里的门房,若是不能多些眼色多些心机,早就被扫地出门了。
他心里清楚,给自己例银的是罗家,可不是这位表少爷,再说常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