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岁以后,离家出走就是秦珏的日常生活,从十岁到十八岁,即使他在京城,十天里也有五六天住在外面,他回明远堂的时候,要么换衣服,要么拿钱。这种日子直到他成亲以后,便彻底结束了。无论罗锦言是冷着脸装哑巴,还是自顾自玩得开心不理他,他都愿意回家去,看着她,听到她的笑声,心里便觉得甜滋滋的。
四月时离京,到现在已经八、九个月了,秦珏从未像现在这样想回京城,他日夜兼程,提前两天回到京城。
他想给罗锦言一个惊喜,就像在河南时,她忽然出现在他面前那样。
所以他没让任何人通传,立春看到他时,他已经进了含翠轩。
“奶奶睡了。”立春小声说道。
又睡了?
他的媳妇就爱睡觉,一直是这样,睡觉时还能吐泡泡。
秦珏眼前浮现出一张睡得红扑扑的小脸,忍不住笑了。
“不要叫醒她,你们都退下吧。”
秦珏走进屋子,就看到罗锦言歪在临窗大炕上,靠着迎枕睡得正香。
秦珏仔细端详着她,比起在河南时,她好像又瘦了些,而且有些憔悴。
秦珏微微蹙眉,秦瑛成亲、岳母生孩子、还要操持年节的事,她是累着了吧。
他的气不打一处来,三太太和四太太什么都不管吗?还有那个管事婆子们,全都白养着的?越来越不像话了。
可能是睡觉的姿势不对,罗锦言有些不舒服,眉头蹙起,想翻身又翻不过来,嘴里不满地嘟哝,眼睛却还闭着,看上去就像只贪睡的小猪。
秦珏的怒气一下子就烟消云散了。
他悄悄脱了鞋,把鞋子小心翼翼放在炕下,没有弄出一点声音,这才轻手轻脚在罗锦言身边坐下,小鸡啄米似的吻着她。
他想把罗锦言亲醒,无奈罗锦言的眼皮似有千斤重,只是不耐烦地用手背拂拂被他弄痒的脸蛋,却还是没有睁开眼睛。
她越是睡着,秦珏心里就越痒痒,他索性解来她身上的夹棉小袄,顺着脖子一路吻下去。
罗锦言睡着睡着,忽然感觉身上一沉,无比熟悉的感觉涌了上来,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就看到压在身上的秦珏。
“不行,下去,你下去!”她使出吃奶的力气推他,脸色都白了。
秦珏正在兴头上,见她醒了,初时还以为她是半推半就,便很快就发现她是真的不想给他。
是不是嫌他风尘仆仆赶回来,身上有味道?
他不情不愿地翻身下来,却没有死心,伸手把罗锦言搂进怀里,另一只手则探进她的裙里。
罗锦言哪敢再让他为所欲为,原本是想给他惊喜的,现在也顾不上了,只好着急地说道:“你别这样,现在不行。”
秦珏的呼吸浑浊而又急促,屋里烧了地龙,温暖如春,可现在他却觉得燥热难当,他强忍着心里的那团火,笑着问她:“丫鬟们都退下去了,我们动静小一点,没什么不行的。”
虽然白日宣淫不好,可是在自己屋里,也没什么,又不是每天都这样。
“惜惜,我很想你,恨不能立刻就飞到你身边,你不想我吗?”
罗锦言鼻端都是不二非尘那熟悉的味道,他说话时带出的热气熏着她,她情不自禁地想要腻着他缠着他,任他采撷。
她嘤咛着,伸手环住他的脖子:“想你,我好想你。”
白玉般的面颊染上红霞,宛若三月里的杏花,柔软芬芳,让人想要摘一朵揣到怀里,秦珏一笑,动作温柔地给罗锦言宽衣解带。
“没事,我看这些丫头嘴巴挺紧的,没人会说出去的,乖,别怕。”秦珏一边安慰,一边不忘亲吻着罗锦言的小脸。
罗锦言的大脑终于清醒过来,这可不能由着他胡来。
“不行,我可能有了。”她有羞有恼。
秦珏怔了一下,正在给老婆脱衣裳的手停了下来:“有什么了?”
若不是怕动了胎气,罗锦言恨不能把他一脚踹下去。
“你说有什么了?”她反问道。
秦珏继续发怔,而且这一次呆怔的时间有点长。
他半张着嘴想要说什么,但什么也没有说,就是傻乎乎地看着罗锦言。
好一会儿才小心翼翼地问道:“......真有了?”
罗锦言点点头:“从河南回来,我的小日子一直没有来。”
秦珏这才像如梦方醒,拉起她的手腕号起脉来,皱皱眉,又拉过她的另一只手,然后重复这个动作,直到两只手腕各号了十几遍之后,他才道:“好像是真的。”
月份还浅,脉搏并不是太明显,秦珏的医术是苏必青教的,且,他还是第一次遇上喜脉。
看着他那忽然间傻了许多的模样,罗锦言噗哧一声笑了出来:“我请江三太太看过了,只是月份还浅,所以没有对外说。”
原来江三太太已经看过了。
秦珏长长地松了口气,满脸喜色地问罗锦言:“也就是说我是真的要当爹了?”
罗锦言抿嘴笑了,郑重地点点头。
秦珏哈哈大笑,接着噗通一声躺到炕上,把罗锦言吓了一跳,正要开口问他,却见秦珏在炕上打了个滚儿,又爬起来,一把抱住了罗锦言。
“惜惜,你真好,你真好。”
他抱得罗锦言透不过气来,也不知说了多少个“你真好”,还是舍不得把她放开,直到罗锦言喊着“会挤到孩子了”,他这才松开她,却又在她脸上亲个没完没了。
罗锦言笑得不成,不是说